空。
无边无际。
思维所认知的一切都不存在。
这是无量神墟给钟黎最直观的感受。
仿佛整个虚无之内，只有钟黎与素始两个存在。
被素始说中心坎的钟黎一言不发。
素始哈哈大笑，老脸上充满得意：
“我隐忍数十年，总算天不负我，在将死之年神通大成。”
“你不足弱冠之年，便掌不弱于八荒神劫的神通。”
“比起当年的白止观都不遑多让。”
“能将你这等天才扼杀在摇篮里，是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啊！！！”
钟黎也知，身处此地，跟这老东西打嘴炮，没有丝毫占到便宜的可能。
眼看着他说完此语，便欲脱身此地。
钟黎再也不留手，猛地一喝，双掌相合，用尽全力自头顶向下劈下！
刹那间，整片天地被白光充斥。
一道数十丈长的银色匹练，散发着无尽的杀伐之气，朝素始头顶斩下！
素始面对此刀，却是动都没动。
果然正如钟黎所料。
看似不过三丈的距离，就连三十丈的刀锋都触之不及。
刀芒仿佛划过素始的鼻尖，却终究未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狗急跳墙啊？”
素始没有丝毫高人风范。
满脸讥讽的样子好像破落了一辈子的乞丐，忽然得到亿万财产。
路过一条狗也要嘲讽一句。
“你与我之间的差距，远比你想象中要来的更多。”
素始满脸得意：
“你既然不服，我就站在此处，看你如何能伤我。”
是人就有弱点。
没有弱点的天下只有一个。
那就是师姐。
钟黎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
素始这老东西，不吃激将法，反而被这一刀挑起了兴趣。
“真是让人意外。”
“一道真灵竟然也有通天彻地之力。”
“连那白止观与你相比，都逊了不止一筹。”
“我此次出世，本欲抢夺高手肉身，来渡我百年之劫。”
“看到顾寒城，我本认定是他。”
“现在看来，他比起你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一般。”
“放心，你的肉身，我会好好使用。”
“没准就能在有生之年，真正连通天地，成就不死。”
“你也算为人族崛起，出了大力。”
“到时候，千万年过去，历史记不住你的名字，也能记住你的相貌。”
“因为，它已名为素始。”
“哈哈哈哈哈……”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你本来就没有名字。”
素始双手张开，哈哈大笑。
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眉目之间俱是小人之相。
他根本不在乎钟黎有没有听他说话。
已经癫到了极致。
钟黎瞪大眼睛：
“我真的很强吗？”
素始傲然道：“虽不知你修的是何神通，使的又是什么力量。”
“但能凝练数十丈刀光，已有天下无敌之资。”
“却终究如米粒之华，不及我半分！”
钟黎道：“那我可否弃暗投明，拜您为师？”
“我也就这点能耐，肉身就当做我给您老的拜师礼。”
“等您老教我元神凝练之法，随便找一具肉身给我，我也不嫌弃。”
“能侍奉在天下第一的素始座下，是我一辈子的福分！”
这话说得正中素始心坎。
再强也不过如此。
在这【无量神墟】之内，就是特娘的古仙也要乖乖跪下。
素始很受用，点了点头：“你小子头脑还算灵活，很识时务。”
“我座下三十七弟子，一个离经叛道，三十六个酒囊饭袋，倒还真缺一位衣钵……”
这小子就算有什么奇遇，能在这个年纪修到这个份儿上。
可见头脑也绝非常人。
若……
素始想到此处，忽见钟黎掌中绽光，又是一道刀光在眨眼间汇聚成型！
笑。
想麻痹于我？
同样的招数一次不管用，两次就有用了？
刚说他聪明，弄半天还是个愚笨之才。
刀芒巨大。
两人在这刀芒之下，都仿佛小似蚂蚁。
“本来我还欲留你性命，收你作我弟子。”
“你却仍是不识时务，一心求死。”
“比起上一刀，这次虽然长了十丈五。”
“但不过也不足五十丈。”
“你我之间足足一千零二十四丈，想伤我？”
“跑都跑死你。”
素始面露不屑，丝毫不把钟黎放在眼里。
“哦，原来是这样。”
钟黎嘴角一弯。
手上刀光仿佛吃了一剂补药，暴涨而起！
就连如死水一般的神墟都似乎在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