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宋江怒道,“你烧杀抢掠,毁了多少城池,害了多少百姓?还敢狡辩!”
方腊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条红头巾,扔给宋江:“这是我起义时戴的头巾,上面有我弟兄们的血。我敬你是条好汉,可惜选错了路。”他盯着宋江,“蔡京、高俅那些奸臣,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平定了我,就能荣华富贵?做梦!”
宋江捏着红头巾,上面的血迹早已发黑,却像烙铁似的烫手。他猛地将头巾扔在地上:“我与你不同。我是为朝廷效力,为弟兄们求一个前程!”说罢,拂袖而去。
刚出囚牢,就见童贯带着人往刑场走,身后跟着几百个被捆的方腊部下。“童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宋江拦住他。
“斩立决。”童贯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反贼,留着是祸害。”
“他们多是被迫从军的百姓!”宋江急道,“求大人开恩,饶他们一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童贯冷笑一声:“宋头领太天真了。一日为贼,终身是贼。今日饶了他们,明日他们还会跟着别人反。”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宋江一眼,“宋头领还是管好自己的弟兄吧。”
宋江看着童贯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日为贼,终身是贼”,这话分明是说给梁山弟兄听的。
几日后,徽宗的圣旨传到杭州:方腊已平,着宋江率梁山军即刻回京受赏。宋江接了旨,心里却沉甸甸的。他让人去六和寺请鲁智深、武松来商议回京事宜,却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鲁智深圆寂了。
宋江赶到六和寺时,鲁智深的尸体已被安置在禅房里,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仿佛只是睡着了。寺里的和尚说,昨夜三更,鲁智深听到钱塘江的潮信,忽然大笑道:“俺师父说‘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今日终于应验了!”他沐浴更衣,写下一首偈语,然后盘腿坐化了。
宋江拿起桌上的偈语,上面写着:“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师兄……”武松单臂抚着鲁智深的尸体,泪水无声滑落。宋江看着鲁智深平静的脸,想起他在野猪林救林冲,在桃花山仗义疏财,在梁山大碗喝酒的模样,忽然一阵心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宋江病了三日,醒来时,见武松坐在床边。“宋大哥,俺不走了。”武松道,“俺想留在六和寺,给师兄守灵,也给自己修行。”
宋江急道:“回京受赏是大事,你怎能留下?”
“俺不要什么赏赐。”武松摇头,“杀了方腊,俺的仇也报了,胳膊也没了,还回什么京?求宋大哥把俺的名字从请功名单上划掉,就当……就当武松早就死在了乌龙岭。”
宋江看着武松空荡荡的左袖,又看了看他决绝的眼神,知道留不住他。“好……”他哽咽道,“你多保重,日后若有难处,派人告诉我。”
武松磕了个头,转身走出禅房。从此,他就在六和寺落发为僧,每日诵经念佛,再也没离开过。直到八十岁那年,无病而终,是梁山好汉中少有的善终。
宋江带着梁山军,踏上了回京的路。队伍比来时少了近一半,剩下的人也多带伤,一路沉默,没人像来时那样欢呼。路过钱塘江时,宋江站在船头,望着六和寺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鲁智深的笑容,听到武松的吼声。
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比征讨方腊更凶险的命运。蔡京、高俅早已在京城布好了局,只等梁山军踏入那张名为“封赏”的网。而那首鲁智深留下的偈语,“今日方知我是我”,或许正是所有梁山好汉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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