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你我缘分尽了。我写封休书,你另寻出路吧。”
“休书?”阎惜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宋江,你把我阎惜娇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让我走可以,依我三件事。”
“你说。”
“第一,把这乌龙院给我;第二,再给我一百两银子做嫁妆;第三……”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算计,“你得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我做正妻,让我风风光光地进你宋家门!”
宋江气得笑了:“阎惜娇,你做梦!我已有妻室,岂能再娶你?”
“那我就不走!”阎惜娇往椅子上一坐,“这乌龙院我住定了,张文远我也见定了!我还要让全郓城的人都知道,你宋江的妹妹,跟人私通!”
宋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咬紧牙关,从怀里摸出纸笔,唰唰写下休书,扔在她面前:“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刚走出没几步,忽然想起——招文袋!装着晁盖书信的招文袋,落在卧房的桌子上了!
那封信若是被阎惜娇看到,别说自己,连晁盖等人都要遭殃!宋江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转身往回跑。
“怎么又回来了?”阎惜娇见他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拿起桌上的招文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找这个?”
“还给我!”宋江伸手去抢。
阎惜娇往后一躲,打开招文袋,抽出里面的信,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晁盖顿首拜上公明贤弟”几个字赫然入目!她瞬间明白了这封信的分量,眼睛亮得惊人:“原来你私通梁山反贼!宋江,你死定了!”
“你敢说出去!”宋江又惊又怒。
“我为什么不敢?”阎惜娇把信紧紧攥在手里,“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娶我做正妻!否则,我现在就去县衙报官,让你身首异处!”
“你别逼我!”宋江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怒到了极点。
“我就逼你!”阎惜娇把信举起来,作势要喊,“梁山反贼的信……”
“住口!”
宋江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扑过去,想抢走信。阎惜娇尖叫着躲闪,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宋江的手摸到了桌上的一把剪刀——那是阎惜娇做针线活时放在那儿的。
“不给是吧?”宋江的眼睛红了,布满血丝。
“就不给!”阎惜娇还在叫嚣,“你杀了我啊!”
这句话像火星,点燃了宋江心中积压的所有怒火——被欺骗的愤怒,被要挟的屈辱,对梁山书信暴露的恐惧,瞬间爆发。他抓起剪刀,想也没想,就朝着阎惜娇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剪刀没入了阎惜娇的胸口。
喧闹戛然而止。阎惜娇瞪大眼睛,看着宋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缓缓倒了下去,手里的信飘落在地。
鲜血染红了石榴红的袄子,像极了院外落尽的海棠花。
宋江握着剪刀,呆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惜娇!”阎婆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杀人了!宋江杀人了!”
她的声音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像一把尖刀,刺破了郓城的平静。
宋江猛地回过神,捡起地上的信,塞进怀里,转身就往外跑。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留在这儿。夜风灌进他的领口,带着刺骨的寒意,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全是血。
身后,阎婆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夹杂着街坊邻居被惊醒的喧哗。宋江一路狂奔,脚下的石板路被血滴染出点点红痕。他跑过城隍庙,跑过县衙,跑过曾经与张文远擦肩而过的街角,最终钻进了城外的密林。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宋江靠在树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怀里的信,又想起阎惜娇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个仗义疏财的宋押司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负着人命和通贼罪名的逃犯。
远处传来了打更声,三更了。宋江抹了把脸,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朝着水泊梁山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乌龙院的灯还亮着,只是那盏灯,再也照不亮阎惜娇年轻的脸,也照不回宋江曾经的人生。一场因欲望和背叛引发的血案,终将把他彻底推向那波涛汹涌的梁山,推向那一百零八位好汉的聚义之路。而那封来自梁山的书信,终究成了名副其实的催命符,开启了宋江命运中最波澜壮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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