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等人谢了,选了个离杨志不远的树荫,放下担子,也坐下来乘凉。刘唐故意大声道:“这天也太热了,要是有碗酒喝就大声。”
话音刚落,就听树林外有人唱着山歌走来:“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白胜挑着两桶酒,晃晃悠悠地走进来,额头上全是汗,衣衫都湿透了。
“卖酒咯!上好的老酒!五贯钱一桶!”白胜吆喝着,眼睛却瞟向杨志的队伍。
军汉们一听有酒,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围上去:“店家,给我们来一桶!”
“不许买!”杨志厉声喝止,眼神如刀,“谁知道这酒里有没有鬼!”
军汉们顿时蔫了,却仍眼巴巴地看着酒桶,喉咙里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晁盖站起来,笑着对杨志道:“这位官爷,怕是多心了。这酒我们常买,没问题的。”他转向白胜,“店家,给我们来一桶。”
白胜装作不认识他们,问道:“你们要多少?”
“先来一桶,不够再要。”吴用接口道。
白胜放下担子,打开其中一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了出来,引得军汉们直抽鼻子。晁盖等人拿出瓢,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边喝边称赞:“好酒!真是好酒!”
刘唐喝得兴起,还从枣子里抓了一把,泡在酒里,说这样更有滋味。
军汉们看得眼都直了,矮胖军汉忍不住对杨志道:“提辖,你看他们喝了没事,应该是好酒吧?咱们买一桶,解解渴就走,行不行?”
谢都管也在旁帮腔:“杨提辖,天气这么热,喝点酒也能解暑。再说,他们七个都喝了,能有什么事?”
杨志眉头紧锁,死死盯着白胜和晁盖等人,见他们喝了酒,确实没什么异样,心里的防备渐渐松了些。他自己也渴得厉害,闻着酒香,喉咙也有些发痒。
白胜见杨志有些动摇,故意挑起另一桶酒,作势要走:“不卖了不卖了!这位官爷疑心重,我还是去别处卖吧。”
“别啊!”军汉们连忙拉住他,又转头哀求杨志,“提辖,买吧!我们出钱!”
杨志沉默片刻,终是松了口:“只许买一桶,喝完立刻赶路!”
“哎!好嘞!”军汉们喜出望外,连忙掏钱。白胜“不情不愿”地打开另一桶酒,让军汉们用瓢舀着喝。
杨志站在一旁,看着军汉们你争我抢地喝酒,又看了看晁盖等人——他们已经喝完了一桶,正在收拾枣子担子,准备起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官爷,不来一口?”晁盖笑着递过一瓢酒。
杨志摆摆手:“不必了。”
就在这时,喝了酒的军汉们忽然纷纷倒地,有的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人事不省了。谢都管刚喝了半瓢,也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指着白胜,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杨志大惊,这才明白中计了,怒吼一声,拔刀就要冲上去。可刚跑两步,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也倒了下去,手里的刀“当啷”落地。
晁盖等人哈哈大笑,阮小二、阮小五上前,把杨志和谢都管等人捆了个结实。白胜则和刘唐一起,将那十一担生辰纲搬到早已停在冈后的小车上。
吴用看着倒在地上的杨志,叹道:“杨提辖,对不住了。这生辰纲本就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我们取了,也算替天行道。”
晁盖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
众人推着小车,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等杨志等人醒来时,已是傍晚,生辰纲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地的空酒桶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自己。
杨志看着空荡荡的地面,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生辰纲丢了,梁中书不会放过他,官复原职的梦也碎了。
谢都管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杨志破口大骂:“都是你!非要走什么黄泥冈!现在生辰纲没了,我看你怎么向梁大人交代!”
军汉们也跟着起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杨志身上。
杨志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他想起自己杨家将的身份,想起押运花石纲的失误,想起杀牛二后的刺配,想起大名府的比武……命运似乎总在跟他开玩笑,一次次给他希望,又一次次将他打入深渊。
“罢了,罢了!”杨志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挣断身上的绳索——原来他刚才只是假装昏迷,暗中已将绳结磨松了。
谢都管和军汉们吓得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杨志看都没看他们,转身走进密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回大名府,也不能回东京。天地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了林冲,想起了梁山。或许,那里才是自己唯一的归宿?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杨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而他与晁盖、吴用等人的缘分,才刚刚开始。那十万贯生辰纲,不仅改变了杨志的命运,也将掀起一场席卷整个江湖的风暴,最终将一百零八位好汉,汇聚到水泊梁山的旗帜下。
此刻的晁盖庄上,众人正围着生辰纲欢呼。吴用看着堆成小山的财宝,对晁盖道:“保正,生辰纲虽得手,但官府定会严查,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咱们还是上梁山吧。”
晁盖点头:“先生说得是。只是不知王伦肯不肯收留……”
刘唐道:“他若不肯,咱们就把他赶下来!”
众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水泊梁山的方向,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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