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关羽将刘封的回信撕得粉碎,“我待他如子,他竟见死不救!”
城楼下传来吕蒙的喊话:“云长公,降了吧!我家主公说了,只要您肯降,封您为荆王,待遇比在刘备那里好十倍!”
关羽扶着城墙,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吴军,忽然想起单刀赴会时的意气风发,想起水淹七军时的神威,再看看身边冻得瑟瑟发抖的残兵,老泪纵横:“某一生征战,只降过汉献帝,岂肯降你江东鼠辈?”
他知道,麦城守不住了。当夜,关羽决定突围,走小路去西川。周仓自请留守,说要为将军断后,关平却执意跟着父亲:“要死,咱们父子死在一起!”
三更时分,关羽带着关平、赵累和最后的二百残兵,打开北门,往临沮方向逃。雪下得更大了,掩盖了马蹄印,却也冻僵了士兵的手脚。走了不到十里,忽听一声炮响,两侧山坳里射出无数火箭,将雪夜照得如同白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关羽匹夫!哪里逃!”潘璋的部将马忠挺着长枪,从火光里冲出。他身后的吴军早已在此埋伏,将小路堵得水泄不通。
荆州兵本就饥寒交迫,此刻见无路可逃,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关平提刀护着父亲,杀开一条血路,却被绊马索绊倒,马忠的长枪从侧面刺来,贯穿了他的胸膛。
“平儿!”关羽目眦欲裂,挥刀砍向马忠,却被吴军的乱箭射中左臂。青龙偃月刀脱手落地,插在雪地里,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马忠的亲兵一拥而上,将关羽死死按住。老将军挣扎着,吼道:“放开我!我乃汉中王二弟,五虎大将之首!”
可他的吼声,很快被风雪吞没。马忠拔出短刀,抵在关羽的颈上,笑道:“公侯将相,死了都一样。”
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雪地,像极了当年水淹七军时,汉水上漂浮的红。
麦城的城楼上,周仓见突围的方向火光冲天,知道关羽已遭不测。他对着西川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提起青龙偃月刀,横刀自刎。刀落在地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寒鸦,在雪夜里哀鸣。
关羽父子的首级被送往建业,孙权望着那个熟悉的红脸长髯,忽然有些不安,又将首级转送许都,想嫁祸曹操。曹操却命人以王侯之礼厚葬,亲自祭拜时,望着关羽的画像,叹道:“云长啊云长,你若肯降我,何至于此?”
消息传到成都,刘备正在批阅奏章,见廖化哭着闯进来,说关羽已死,麦城失陷,顿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醒来后,他对着汉中的方向,日夜痛哭,头发胡子一夜白了大半。
诸葛亮站在一旁,望着主公憔悴的面容,想起当年隆中对“跨有荆益”的规划,终究是叹了口气。荆州丢了,关羽死了,蜀汉的半壁江山,像被生生剜去一块。
走麦城的故事,很快传遍了三国。人们说,关羽是因为骄傲才失了荆州,也有人说,是刘封、孟达见死不救,更有人说,是孙权背信弃义,坏了孙刘联盟。可无论怎么说,那个曾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水淹七军的关公,终究倒在了麦城的风雪里。
麦城的残垣断壁,在汉水的涛声里渐渐斑驳。当地的百姓在关羽就义的地方,盖了座小庙,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人来烧香。庙前的石碑上,刻着“汉寿亭侯关羽之死处”,字迹在风雨里模糊,却始终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当建安二十五年的春风吹绿麦城的野草,当刘备在成都誓师伐吴,当孙权在江东加固防线,当曹操在许都病重垂危,人们才渐渐明白,走麦城不仅是关羽一个人的结局,更是三国命运的转折——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开始染上迟暮的悲凉。
青龙偃月刀后来被吴将潘璋所得,却总在夜里发出呜咽,吓得他夜夜做噩梦。直到多年后,关兴杀了潘璋,夺回父亲的刀,那呜咽声才停。刀身上的血痕,早已被岁月磨平,却永远刻着一个名字:关羽。
走麦城的风雪,终究是停了。可它带来的寒意,却在三国的土地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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