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一马。”曹操的声音像淬了冰,“等我灭了吕布,再回来取他的人头,还有这徐州城!”
曹操的退兵像场突然的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徐州城的百姓扶老携幼站在城头上,看着曹军的背影在尘土中消失,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陶谦的药碗被举过头顶,药汁洒在城砖上,像场甘霖。
“玄德公,”陶谦在府中摆下宴席,亲自为刘备斟酒,“若不是你,徐州已化作焦土。这印信,你务必收下。”印绶被推到刘备面前,铜环上还留着陶谦的体温。刘备再次推辞:“备何德何能,敢受此重任?府君且安心养病,备愿在此辅佐。”
糜竺在一旁附和:“玄德公仁德,徐州百姓都盼着您做主。”他刚从街市上回来,说百姓们自发在祠堂里为刘备立了牌位,香火比陶谦的还旺。张飞听得眉开眼笑,抓起酒樽一饮而尽:“俺就说嘛,哥哥当得!”
刘备最终还是没接印信,只愿屯兵小沛。那里离徐州城不远,既能防备曹操,又能随时接应。陶谦拗不过他,只好让人在小沛修了座将军府,还送去了一千石粮草,五十匹战马——都是徐州府库最后的家底。
关羽在小沛的城墙上练刀,青龙刀的影子在地上游弋,像条青色的龙。他看着远处的田野,突然对刘备道:“兄长,陶府君身体怕是撑不住了。”刘备望着徐州城的方向,那里的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像位老人的叹息。
果然没过多久,陶谦的病情加重了。他躺在病榻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口破风箱。糜竺趴在他耳边,大声说:“府君,玄德公来了。”陶谦的眼睛突然睁开条缝,手在被子里摸索着,抓住了刘备的手腕。
“玄德公……”他的声音细若游丝,“徐州……就拜托你了……”刘备的眼眶有些发热,刚想说话,就见陶谦的手猛地垂落,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窗外的梧桐叶恰好落下一片,盖在老人枯瘦的手背上。
陶谦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徐州的百姓自发披麻戴孝,哭声从街头传到巷尾。刘备穿着素色的丧服,捧着陶谦的牌位,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关羽的青龙刀用白布缠着,张飞的蛇矛上挂着纸钱,三人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像三座沉默的山。
葬礼刚过,糜竺就捧着印信和徐州的户籍名册走进来。徐州的官吏们跟在他身后,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请玄德公领徐州牧!”印绶放在案上,铜绿在烛火下闪着光,仿佛有千斤重。
刘备看着那枚印信,突然想起陶谦第一次把它推给自己的模样,想起城头上百姓的欢呼,想起曹操退兵时那怨毒的眼神。他的手指抚过印绶上的纹路,那是一代代徐州牧留下的痕迹,如今要轮到他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兄长,别再推辞了!”张飞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刚从街市上回来,说有百姓为了劝刘备接受徐州,跪在府门外三天三夜,连水都没喝一口。关羽的青龙刀轻轻放在案上,发出“当”的一声:“云长以为,兄长当领此任,以安百姓。”
刘备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枚印信。铜环在掌心冰凉,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对着糜竺和众官吏拱手:“既然如此,备便暂代徐州牧。若有贤能者,备自当退让。”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孔融的信使闯进来,手里举着封信:“玄德公,曹操灭了吕布,又要打过来了!”
刘备握紧印信,指节泛白。他走到窗前,看着徐州城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这枚印信不仅是权力,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关羽的青龙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张飞的蛇矛在地上划出火星,三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像三颗在乱世里互相映照的星。
刘备的名字出现在徐州的布告上时,泗水河畔的柳树刚抽出新芽。百姓们围着布告欢呼,孩子们爬上刘备的马,把花环戴在他头上。张飞的蛇矛上挂着个酒葫芦,走到哪里都有人往里面灌酒,说是“祝将军打胜仗”。
关羽在城楼上操练兵马,青龙刀的寒光扫过队列,甲士们的呐喊声震得城砖都在抖。他从曹操的降兵嘴里得知,吕布在下邳被缢死时,还在喊“貂蝉何在”,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再勇猛的英雄,也难逃乱世的裹挟。
曹操的檄文贴到徐州城门时,刘备正在处理户籍。檄文上的字迹像淬了毒的针,说“刘备窃据徐州,实为汉贼”,要“踏平徐州,斩草除根”。糜竺吓得脸色发白,说要再去请孔融和田楷来帮忙,却被刘备拦住。
“不必了。”刘备放下笔,双股剑在案上闪着光,“这次,我们自己守。”他的目光扫过窗外,那里的桃花开得正艳,像极了当年在涿县桃园,他和关张结义时的模样。
关羽的青龙刀劈开第一面曹军的旗帜时,刘备正站在城楼上擂鼓。鼓声震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张飞的蛇矛在阵中搅动,像条黑色的龙。徐州的百姓们搬着石头往城下扔,老人和孩子则在城头上呐喊助威,声音比曹军的战鼓还响亮。
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徐州城的箭楼被烧了又修,城墙被撞出了缺口,就用百姓家的门板补上。刘备的战袍被箭射穿了三个洞,关羽的青龙刀卷了刃,张飞的蛇矛上缠着敌军的断旗,却没人后退一步。
当曹操的退兵再次出现在视野里时,徐州城的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刘备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烟尘,突然笑了。关羽递过来一坛酒,是百姓们藏在地窖里的,说是“庆功酒”。张飞抢过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像条快活的小溪。
夕阳西下,刘备站在城楼上,手里握着那枚徐州牧的印信。远处的烽火台还在冒烟,预示着乱世的纷争远未结束。但此刻,他看着脚下安宁的徐州城,看着身边的关张,突然觉得很踏实——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三兄弟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那枚印信在暮色里闪着光,像颗跳动的心脏,为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也为三个在乱世里坚守道义的英雄,注入了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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