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谢过老汉,心里已有了计较。他让车夫换上粗布衣服,把车帘上的“刘”字用布遮住,自己也解下汉寿亭侯的印绶,只提着青龙刀护在车侧,趁着暮色往洛阳城赶。
行至洛阳城外的十里坡,路边突然亮起十几盏灯笼,韩福带着三百士兵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孟坦挺着长枪,大喝一声:“关羽!你杀了孔秀、秦琪,还想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韩福躲在士兵后面喊道:“关羽,我知道你勇猛,但你护着车仗,看你怎么打!给我上,谁杀了他,赏黄金百两!”士兵们顿时像潮水般涌上来,刀枪剑戟密密麻麻,把车仗围得水泄不通。
关羽把车仗护在身后,青龙刀舞得风雨不透,刀光里不断传来兵器断裂的脆响和士兵的惨叫。孟坦瞅准一个空隙,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关羽肋下——他算准关羽要护着车帘,必定躲闪不及。
没想到关羽早有防备,赤兔马猛地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出残影,正好踢在孟坦的枪杆上。孟坦的枪招一乱,关羽的青龙刀已如影随形,从下往上撩起,刀刃贴着枪杆滑到他的胸口,“噗”的一声,鲜血溅红了灯笼的光晕。
韩福在后面看得心惊,悄悄摘下弓箭,搭上一支毒箭,趁着关羽转身格挡侧面的刀砍,猛地松开弓弦。毒箭带着风声直逼关羽后心,箭簇在灯笼下闪着幽蓝的光。
“将军小心!”车夫突然扑过来,用后背挡住了毒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关羽猛地回头,见车夫口吐黑血,顿时目眦欲裂:“匹夫敢放冷箭!”他不再恋战,青龙刀横扫一圈,逼退周围的士兵,赤兔马如离弦之箭冲向韩福。韩福吓得转身就跑,却哪里跑得过赤兔马?关羽探身一抓,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揪了过来,青龙刀抵在他的咽喉。
“你用毒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关羽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刀刃已经压进了韩福的皮肉。
韩福吓得魂飞魄散,抖着嗓子道:“将军饶命!是曹操丞相让我拦你的,不关我的事!我……我让你进城,我给你备酒,我……”
关羽冷笑一声:“我兄长若知我靠苟活过关,必不饶我。你既敢伤我随从,便该有此下场。”刀光一闪,韩福的人头滚落在地,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剩下的士兵见主将已死,哪里还敢上前?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求饶。关羽看都没看他们,俯身抱起那个中箭的车夫,见他已经没了气息,叹了口气:“壮士,我记下你的恩情了。”他让另一个车夫在路边挖了个坑,把人埋了,又在坟头插了根树枝,才护着车仗继续前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洛阳城门早已紧闭,城头的士兵看到关羽,吓得连箭都忘了射。关羽也不硬闯,只是对着城头喊道:“我关羽借道洛阳,不伤百姓,若不开门,我便在此等到天亮。”
城楼上的校尉看着地上韩福和孟坦的尸体,又看看关羽那柄滴血的青龙刀,哪里敢等?慌忙下令打开城门,眼睁睁看着关羽护着车仗穿过城门,消失在夜色里。直到那背影彻底看不见了,校尉才瘫坐在地上,擦着额头的冷汗——他知道,这一夜之后,关羽的名字,怕是要传遍天下了。
离开洛阳的第三日,官道渐渐窄了起来,两边的山越来越陡,汜水关就卡在两山之间,像一块巨石堵住了去路。守关的卞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听说关羽来了,不仅没拦,反而带着十几个随从出城十里相迎,脸上堆着笑:“关将军一路辛苦,我已备下薄酒,就在关内的镇国寺为将军接风。”
关羽看着他那过分热情的脸,心里起了疑,却不动声色道:“多谢卞太守,只是我急于赶路,不敢叨扰。”
卞喜连忙道:“将军此言差矣!您是天下英雄,能过我这汜水关,是我的荣幸。再说二位夫人一路颠簸,也该歇歇脚,镇国寺的素斋做得极好,正好让夫人尝尝鲜。”他一边说一边往车仗那边瞟,眼神里藏着点什么。
关羽正犹豫,镇国寺的方丈普净大师走了过来,合掌行礼:“将军,老衲与将军的同乡,都是解良人。寺里已备好清茶,不妨进来歇歇脚,也算老衲尽地主之谊。”
关羽见是同乡,又看普净慈眉善目,便点了点头:“有劳大师。”
镇国寺依山而建,香火倒也旺盛。卞喜引着众人穿过前殿,往后面的禅房走,路过一个月亮门时,普净大师突然咳嗽了一声,用拂尘轻轻碰了碰关羽的手腕,低声道:“将军小心,厢房的梁上有人。”
关羽心里咯噔一下,眼角的余光扫过厢房,果然看到梁上的瓦片动了动,露出一点刀光。他不动声色,对卞喜道:“太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这酒就不喝了。”
卞喜脸色一变,见关羽要走,急忙喊道:“将军既来了,何必急着走?”他往厢房那边使了个眼色,十几个刀斧手顿时从梁上、门后跳了出来,举着刀就砍。
“果然有埋伏!”关羽将身一闪,青龙刀“唰”地出鞘,迎着刀斧手劈了过去。他护着车仗,刀刀狠辣,转眼间就砍倒了七八个。卞喜吓得转身就跑,关羽哪里肯放?赤兔马一蹿,追上他背后就是一刀,把他劈成了两半。
普净大师站在一旁,合掌念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关羽收刀回鞘,对着普净深施一礼:“多谢大师提醒,不然我今日必遭毒手。”
普净叹了口气:“将军忠义,天下皆知,只是这一路凶险,往后更要小心。荥阳太守王植是韩福的亲家,他若知道韩福已死,定会报复。”
关羽谢过普净,不敢久留,护着车仗匆匆离开汜水关。出了关,他回头望了一眼镇国寺的飞檐,在夕阳里像一只展翅的鸟儿,心里暗道:“这乱世之中,竟还有这样的出家人,也算难得。”
荥阳城外的驿站里,王植正对着韩福的灵位咬牙切齿。他拍着桌子对副将道:“关羽杀我亲家,此仇不共戴天!你们去准备些干柴,堆在驿站周围,等他来了,就说为他接风,把他灌醉,半夜一把火烧死他,连那两辆马车一起烧,省得留下后患!”
副将迟疑道:“太守,关羽勇猛,若是灌不醉怎么办?”
王植冷笑:“我已安排好了,胡班是我的亲随,让他去给关羽送酒,趁机在酒里下蒙汗药。他一个武夫,见了好酒还能不喝?”
傍晚时分,关羽果然护着车仗来到驿站,王植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关将军一路辛苦,我已备下好酒好菜,快请进。”
关羽看着他那假惺惺的样子,心里早有防备,却还是跟着进了驿站。胡班端着酒壶进来,刚要给关羽倒酒,看到他的脸,突然“啊”了一声,手里的酒壶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怎么了?”王植怒道。
胡班却不理他,对着关羽倒身便拜:“小人胡班,家父胡华是桓帝时的议郎,常对小人说起将军的忠义,说将军是天下少有的好汉。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关羽扶起他:“原来是胡议郎的公子,失敬。”
王植见胡班坏了好事,气得脸色铁青,对士兵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拉下去!”
胡班却喊道:“将军快走!王植在驿站周围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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