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看着她手里的护身符,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翻出张地图,铺在地上。地图上用红笔圈着几个点,是他们推测黎簇可能坠落的区域:“明天天一亮,我去找黎簇。梁湾,你留在这守着苏万,他的伤口不能再动了。”
“我也去。”苏万急道,伤口被牵扯得疼,额头冒出汗珠,“黎簇是为了救我才炸的炸弹,我不能……”
“你去了也是添乱。”黑眼镜打断他,“你现在站起来都费劲,难道要我背着你和黎簇两个人?”他指了指地图,“我在这几个点做了标记,找到黎簇会发信号弹,你们看到信号就往那边靠。”
苏万还想说什么,被梁湾按住了:“听黑爷的。你好好养伤,就是在帮黎簇。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苏万看着梁湾眼里的红血丝,又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腿,终于点了点头,眼圈却红了。他总觉得,黎簇出事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非要去捡那本掉落的经书,黎簇就不会为了掩护他引爆炸弹。
帐篷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帆布的声音。梁湾给苏万换了瓶葡萄糖,看着他昏昏沉沉睡去,才走到地图旁,蹲下身仔细看那些标记点。
黑眼镜靠在旁边,看着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突然说:“你好像很了解黎簇。”
梁湾的手指顿了顿,脸上有点发烫:“我们……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从沙漠初见时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在矿洞里背靠背对抗尸蟞,在陈家老宅一起拆炸弹,在火车上分享同一块压缩饼干……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明明都是些狼狈的瞬间,却让她心里发暖。
黑眼镜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把指南针和信号枪塞进她手里:“拿着,以防万一。汪家的人可能还在附近晃悠,看到不对劲就开枪,别犹豫。”
梁湾点点头,把东西揣进怀里。她知道,黑眼镜是在给她留后路,也在给苏万留后路。
后半夜,风沙渐渐停了。梁湾守在苏万身边,没敢睡,只是望着帐篷顶的破洞。破洞外能看到星星,一颗一颗,亮得像是黎簇炸炸弹时的火光。她想起黑眼镜的话——黎簇是唯一的希望。
不仅是吴邪的希望,是苏万的希望,是所有被卷入这场漩涡里的人的希望。他就像沙漠里的那株骆驼刺,看着不起眼,却能在最贫瘠的地方扎下根,倔强地活着。
天快亮的时候,梁湾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她看到黎簇从沙堆里爬出来,浑身是血,却咧着嘴笑,举着手里的炸弹残骸喊:“看,我炸中汪家老巢了!”她想跑过去扶他,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又被风沙吞没。
“梁湾!梁湾!”
苏万的喊声把她惊醒。她猛地坐起来,看到黑眼镜已经收拾好了背包,正站在帐篷门口:“我走了。”
梁湾赶紧爬起来,把护身符塞给他:“带上这个,说不定……说不定有用。”
黑眼镜看了看护身符,又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睛,没拒绝,揣进了口袋:“放心。”
他转身走进风沙里,背影很快就被黄蒙蒙的沙雾吞没,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轮廓。梁湾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找到黎簇,一定要让他活着回来。
苏万挪到她身边,靠着帐篷杆坐下,轻声说:“黎簇会没事的,黑爷也会没事的。”
梁湾点点头,擦掉眼角的泪:“嗯,我们也会没事的。”
太阳慢慢升起来,把沙漠染成一片金红。风沙停了,远处的沙丘轮廓清晰可见,像沉睡的巨兽。梁湾和苏万坐在帐篷门口,望着黑眼镜离开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地图和信号枪,等待着那个或许会改变一切的信号。
他们不知道黎簇此刻是否还活着,不知道吴邪的意识是否还清醒,不知道黑眼镜能不能在茫茫沙漠里找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但他们知道,必须等下去。
就像沙漠里的胡杨,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因为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黎簇还在等他们,吴邪还在等他们,那些未完成的事,未说出口的话,都在等着他们一起去了结。
帐篷顶上的破洞漏下一缕阳光,照在苏万的伤口上,也照在梁湾手里的信号枪上。光里的尘埃在跳舞,像无数个微小的希望,在这片看似绝望的沙漠里,顽强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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