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法?”苏日格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在这片沙漠里,我们守陵人的规矩就是法!你们这些外人闯进我们的家园,偷我们的东西,杀我们的人,怎么不说犯法?”
她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枪口几乎顶到了她的胸口。“有本事你就开枪!打死我,你们也走不出这片沙漠!没有我的指引,你们不出三天就会被风沙埋掉,或者成为蛇母的食物!”
苏难的手指紧了紧,枪身微微颤抖。她不是不敢开枪,只是知道苏日格说的是实话。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一个熟悉地形的向导,比任何武器都重要。
就在这时,苏日格突然动了。她猛地侧身,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苏难的手腕,右手直取枪身。她的动作快得不像个老妇人,显然练过擒拿。
苏难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枪口朝下,同时抬腿踹向苏日格的小腹。“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片沙砾。苏日格被踹得后退几步,撞在羊圈的木栅栏上,疼得闷哼一声。
但她像是不知疼痛,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她没有再去抢枪,而是转身朝着屋里冲去。
“拦住她!”吴邪大喊。
黎簇和杨好同时扑过去,却晚了一步。苏日格冲进屋里,一头撞在正中央的柱子上。“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日格缓缓滑落在地,额头上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看着门口的傻柱,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断断续续地说:“柱子……娘……不疼了……”
傻柱站在门口,脸上的傻笑消失了。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母亲,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娘——!”
那声哭喊清晰而完整,完全不像个傻子。黎簇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傻柱或许根本不傻,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沉默和痴傻保护着母亲。
苏日格的眼睛慢慢闭上,手却还朝着傻柱的方向伸着,像是想最后再摸摸儿子的脸。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傻柱压抑的哭声和屋外呼啸的风声。黎簇看着马日拉的尸体,又看看地上的苏日格,忽然觉得一阵茫然。
他们为了寻找真相来到古潼京,却卷入了一场跨越百年的恩怨。有人为了钱背叛,有人为了守护杀戮,最终都成了沙漠里的一抔黄土。
吴邪走到傻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有些伤痛,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苏难收起枪,走到柱子旁,看着上面的血迹,眼神复杂。她杀过很多人,却第一次因为一个凶手的死而感到沉重。
杨好蹲在地上,用沙砾盖住马日拉圆睁的眼睛,低声骂了句:“老东西,死也不安生。”
黎簇走到门口,望向远处的沙丘。阳光依旧毒辣,沙丘的阴影在地面上缓缓移动,像一群沉默的巨兽。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古潼京的秘密到底藏着多少血泪,只知道他们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傻柱的哭声渐渐停了。他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他抱着苏日格,一步步走出屋子,走向戈壁深处。那里有一片凹陷的洼地,是苏日格之前说过的家族墓地。
黎簇他们默默地跟在后面。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在沙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无声的挽歌。
安葬了苏日格,傻柱跪在墓前,用手给坟头堆沙子。他堆得很认真,每一粒沙子都抚平了,才慢慢站起来。
他转过身,看向黎簇他们,眼神里没有了痴傻,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古潼京的中心,有一座黑石城,里面藏着月氏人的宝藏,也藏着蛇母的巢穴。”
黎簇一愣:“你知道?”
“我娘教我的。”傻柱说,“她怕我忘了,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这里,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结束这一切。”他看向吴邪,“你就是那个人,对吗?”
吴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要毁掉蛇母的巢穴,不让它再害人。”
“跟我来。”傻柱转身,朝着与月牙泉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一条近路,能避开汪家人的眼线,直接到黑石城。”
黎簇看了一眼吴邪,见他点头,便跟了上去。杨好和苏难也紧随其后。
风沙依旧在吹,太阳慢慢西斜,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黑石城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等待着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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