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胖子急得满头大汗,“这破玩意儿关键时刻掉链子!”
金球虫已经追到风眼边缘,冯举着天杖抵挡,杖身的金光越来越暗。“没时间了!用手扔!”
吴邪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冰棱,用力扎向炸弹的引信。引信“滋滋”地燃烧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将炸弹扔进漩涡深处。
“快退!”
众人刚退出几步,漩涡里就传来一声巨响,黑色的泥浆喷涌而出,夹杂着碎裂的岩层,瞬间填满了风眼。风雪突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结了一层薄冰的风眼上,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吴邪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他回头望去,张海杏的身影没有出现,只有远处的雪地上,散落着几枚弹壳和半截砍刀。
“她……”胖子的声音哽咽。
“她完成了她的使命。”阿嬷看着天空,阳光洒在她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就像她哥哥,就像所有为隐沙落牺牲的人。”
冯走到吴邪身边,递过来一块染血的玉佩——是张海杏一直戴在身上的,上面刻着个“杏”字。“她托我交给你,说……谢谢你让她明白,守护不是执念,是成全。”
吴邪握紧玉佩,眼眶发热。他想起张海杏割开他的腿逼他启动机关的决绝,想起她为他们断后时的背影,突然明白,这个总是带着刺的姑娘,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要什么。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是冯的后援队。银丹带着隐沙落的族人赶过来,看到风眼平静下来,纷纷欢呼起来。当他们发现张海杏不在时,欢呼声渐渐变成了沉默,有人开始低声唱起隐沙落的挽歌,苍凉而悲壮。
“我们该走了。”冯拍了拍吴邪的肩膀,“隐沙落需要重建,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
吴邪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风眼,那里已经结了冰,像块黑色的镜子,映着蓝天白云。他把玉佩放在冰面上,算是给张海杏的告别。
回程的直升机上,胖子靠在窗边,看着越来越小的隐沙落,突然说:“天真,你说张海客知道了会咋想?”
“他会明白的。”吴邪望着窗外的雪山,“张海杏用自己的方式,还清了欠张家的,也成全了他。”
冯递给吴邪一份报告:“这是张起灵留在隐沙落的完整笔记,里面提到了他天授记忆的真相,还有……青铜门后的世界。”
吴邪翻开笔记,扉页上是张起灵的字迹,只有一句话:“万物有始有终,唯有守护永恒。”
他合上笔记,放进背包。或许有一天,他会带着这份笔记,去长白山找张起灵,听他亲口说出那些未说完的故事。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只想回家,回吴山居,喝一杯热茶,睡一个安稳觉。
直升机穿过云层,阳光洒在机舱里,暖洋洋的。吴邪看着身边打盹的胖子,看着窗外连绵的雪山,突然觉得,所有的牺牲、挣扎、不舍,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他们或许没能留住所有人,却守住了更多人的未来;他们或许没能解开所有谜团,却明白了守护的真谛。就像隐沙落的挽歌里唱的:风会停,雪会融,英雄的名字,会永远刻在山巅。
飞机降落在杭州机场时,正是清晨。吴邪和胖子走出航站楼,看到吴山居的伙计正举着牌子等他们,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回家了。”吴邪说。
“回家了。”胖子笑着点头,脚步轻快得不像刚经历过生死。
吴山居的门推开时,阳光正好照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枝头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吴邪放下背包,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胖子在院子里伸懒腰,突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而是这些平凡的、带着烟火气的日常。
至于那些没说完的故事,没解开的谜团,就让它们留在雪山里,留在风眼里,留在那些逝去的人的记忆里吧。
生活还要继续,朋友还在身边,这就够了。
茶喝到一半,吴邪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雪山的风眼旁,放着一朵新开的藏海花,蓝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鲜艳,旁边压着半块压缩饼干。
发件人没有署名,但吴邪知道,是张起灵。
他举起手机给胖子看,胖子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这小子,肯定是在等我们回去给他带新鲜的饼干!”
吴邪笑着点头,心里却清楚,这是张起灵在告诉他们:别难过,生命会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就像这朵在风眼旁绽放的藏海花,在绝望的尽头,开出希望的模样。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吴邪端起茶杯,对着远方的雪山遥遥一敬。
敬那些永远留在雪山里的人,敬那些还在身边的朋友,敬那个穿着蓝衫的身影——我们会好好活着,带着你们的份,看遍这世间的春夏秋冬,等下一次相见时,再把这些故事,慢慢说给你听。
而那朵开在风眼旁的藏海花,会在雪山的阳光下,静静等待着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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