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吴邪回头时,正看到只水魈的爪子刺穿了吴三省的小腿,老狐狸却面不改色地用工兵铲削掉那只爪子,“小兔崽子!再磨蹭咱们都得喂瘴母!”
裂缝里的通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岩壁上的抓痕比水魈的脚印更深,还沾着些银色的丝线——是磁控机关的残迹。解雨臣突然停住脚步,指尖在块松动的石砖上敲了敲:“是西王母宫的密道,通往陨玉矿脉。”
通道尽头的矿洞豁然开朗,洞顶悬挂着无数半透明的卵囊,每个囊里都裹着具蜷缩的尸体,阿宁的蓝色冲锋衣在其中格外显眼。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浮肿,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显然是水魈的卵已经孵化。
“他娘的!这玩意儿也太恶心了!”王胖子举着工兵铲就要砸,却被张起灵拦住。
“还有救。”张起灵的指尖在卵囊上划开道小口,放出些淡黄色的液体,“卵还没成型,用陨玉粉末能杀死它们。”
吴邪将瓷瓶里的粉末撒在阿宁身上,液体接触粉末的瞬间,卵囊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快速萎缩。阿宁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喉咙里溢出口黑血,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诈……诈尸了?”王胖子吓得后退半步,“胖爷我可没带黑驴蹄子!”
阿宁的眼神却很浑浊,瞳孔是扩散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之前在疗养院录像带里看到的霍玲。吴邪的心沉到谷底——她已经开始变异了。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抵在阿宁的眉心,却迟迟没有落下。吴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看她的手!”
阿宁的指尖,正用尽全力在岩壁上刻着什么,是串数字:0,和陈文锦的病历编号一模一样。刻完最后一个数字,她的手臂突然垂落,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
矿洞深处传来瘴母的嘶吼,整个洞顶都在掉落碎石。吴三省一瘸一拐地冲进来,小腿的伤口还在淌血:“快走!这老东西跟过来了!”
张起灵突然扛起阿宁的尸体,朝着矿洞另一端的暗门冲去。吴邪紧随其后,经过岩壁时,指尖擦过阿宁刻下的数字,突然想起文锦笔记里的话:“0不是病历号,是陨玉矿脉的坐标。”
暗门后是条直通山顶的石阶,瘴母的黏液顺着阶缝流淌,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吴邪回头望去,只见那巨大的怪物已经堵在矿洞口,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片活着的星海。
“它在害怕阳光。”解雨臣指着石阶尽头的天光,“这些黏液遇光就会凝固。”
众人加快速度往上爬,张起灵扛着阿宁的尸体,脚步却稳得像座山。吴邪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想起在云顶天宫,也是这样,他永远走在最前面,把所有危险都挡在身后。
山顶的晨光刺破云层时,瘴母的嘶吼声终于消失了。阿宁的尸体被放在块平整的岩石上,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些浮肿的皮肤开始干瘪,露出原本的轮廓。吴邪用军刀挖了个坑,将她安葬在能看到日出的地方,墓碑是块刻着青鸟纹的石板。
“她到死都在帮我们。”吴邪摸着石板上的纹路,“那串数字,能帮我们找到最后的陨玉矿脉。”
吴三省靠在块岩石上,用绷带包扎着小腿的伤口:“那矿脉里藏着‘它’的老巢,汪藏海的意识核心就在那里。找到它,所有的一切才能真正结束。”
张起灵突然走向山顶的悬崖,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在高台遇到的泥人,正背对着他们望着云海。听到脚步声,泥人缓缓转身,脸上的泥壳在阳光下剥落,露出张与吴三省一模一样的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解连环?”吴邪惊得后退半步,“你……你没死?”
“我和解连环,从来都是一个人。”泥人——或者说吴三省——扯掉脸上的伪装,露出道横贯眉骨的疤痕,“当年在西沙海底墓,我们故意演了场戏,就是为了让‘它’放松警惕。”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微微颤动,显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矿脉里的机关,需要你的血才能打开。”他对吴邪说,“你是唯一能毁掉核心的人。”
吴邪的脑子乱成一团,三叔的谎言,解连环的伪装,阿宁的牺牲……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碰撞,最终定格在阿宁刻下的数字上。“不管你们是谁,”他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我都会去。”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胖爷我陪你。”
潘子握紧了手里的枪:“小三爷去哪,我就去哪。”
解雨臣和黑眼镜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张起灵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终落在吴邪身上,嘴角似乎有了丝极淡的弧度。
朝阳跃出云海的瞬间,金色的光芒洒满山顶,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吴邪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突然觉得那些沉重的秘密都变得轻盈起来。或许真相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选择一起走向终点。
“出发。”他说。
众人的脚步声在石阶上响起,像支沉默的队伍,朝着陨玉矿脉的方向走去。吴三省的身影混在其中,瘸着腿却走得很稳,没人再提起那个关于身份的秘密,仿佛所有的谎言和伪装,都在朝阳升起时,被彻底晒干了。
吴邪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阿宁的指纹还留在冰冷的枪身上。他知道,这条路上还会有牺牲,还会有背叛,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只要他们还记得阿宁最后的眼神,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
山风掠过耳畔,带着雪山的寒气和雨林的湿热,像无数个日夜的低语。吴邪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跟上队伍,黑金古刀的寒光在前方闪烁,像颗永不熄灭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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