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正厅歌舞升平。杨宇霆举杯祝酒：“此役首功当归孝侯！”满座附和声里，张学良将佩刀拍上案几：“孝侯，你说郭逆该不该杀？”百道目光顿成利箭。
于学忠斟满烈酒泼洒于地：“郭松龄反叛当诛！”酒渍漫过金砖缝，“可他临刑高喊‘勿引日寇入室’，此言当铭刻诸公心头！”常荫槐摔杯而起：“你暗通逆贼？！”
惊雷炸响。电光中张学良霍然起身，将于学忠染血的匕首掷在餐桌中央：“杨叔可知？昨夜日本刺客用的，是您上月犒军的南部式手枪！”
更鼓三响。于学忠独坐军械库，指尖抚过郭松龄遗下的辽十三式步枪。李振唐捧药而入：“杨宇霆连夜拜会日本领事...少帅令您即赴黑河剿匪。”
骤雨敲窗。他展开地图，黑河与郭松龄殒命的巨流河重叠。王勇忽递上染血布包——郭夫人临刑前托狱卒转交的《东北边防论》，扉页题着郭松龄绝笔：“吾魂守辽土，望君驱豺狼。”
“备马。”于学忠将书揣入怀。库门洞开，张学良淋雨而立，大氅下露出调兵手令：“孝侯，此去......替我看住江北日军。”两道身影没入雨幕，身后奉天城的灯笼在风中明灭，似巨兽猩红的眼。
杨宇霆赠金匣暗藏窃听装置；郭松龄《东北边防论》夹层有奉军高层通日名单；张学良调兵手令背面密写“除杨”二字。血色庆功宴散场，北疆雪原的枪声已在千里外响起。）
庆功宴的酒杯映着血色黄昏，于学忠在忠义漩涡中劈开自己的航道。他拒杨宇霆金条时袍角翻飞的决绝，灵堂前直面少帅质问的凛然，乃至匕首刺入敌腹时爆开的温热血雾——历史夹缝里这些灼热的细节，让教科书上的名字在枪刺上站立起来。张学良抛出的佩刀在长案震颤的瞬间，东北的命运已在刀刃寒光里劈出裂痕。
“将军白头笑沙场，匣中血刃未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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