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从床上惊起时,掌心还留着华敏指尖的凉意。窗外月色如霜,映得她站在窗前的剪影格外单薄,可当他开口唤“华敏”时,对方转身的瞬间,眼底流转的血色却让他寒毛倒竖——那是昨夜在密室里,血煞宗圣女虚影才有的眸色。
“醒了?”华敏的声音像浸了冰,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柔,“三长老在楼下等着,说要给我做‘灵脉归位仪式’。”她抬起手,翡翠戒指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色,“还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我‘圣女转世’的真相。”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周小曼抱着臂靠在墙角,警服下露出半截玄清门平安符,笔尖在笔记本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叶霜少将的手按在腰间配枪上,目光死死盯着三长老捧着的檀木盒;陈雨薇正把保温杯往苏老师手里塞,嘴里嘟囔着“灵气仪式前不能喝咖啡”,自己却灌了口冰镇可乐。
“仪式开始。”三长老的拂尘扫过桌面,十八盏青铜灯应声亮起,“华敏,你可知道,这戒指内侧的‘血煞灵脉,玄清护之’,其实还有后半句?”他掀开盒盖,一柄刻满咒文的古剑映入眼帘,剑柄处的缺口,竟与华敏的戒指严丝合缝。
林羽猛地想起储物戒指里那张旧照片——二十年前的玄清子握着这把剑,站在血煞宗废墟中,剑刃上的血珠,与华敏此刻戒指的血色一模一样。
“当年血煞宗圣女以灵脉为饵,布下十八劫数,只为让玄清门弟子成为‘灵脉容器’。”三长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而你,华敏,正是圣女灵脉的核心宿主。至于林羽——”他指向目瞪口呆的众人,“他下山的真正使命,是集齐十八份灵脉,成为重启上古灵脉的‘钥匙’。”
“放屁!”周小曼的笔尖戳穿笔记本,“他明明是为了帮江城老百姓治病!”
“治病?”三长老冷笑一声,指尖点向青铜灯,墙上投出林羽初到江城时的画面——他随手画出的平安符,竟与血煞宗“引灵阵”符文一模一样,“他以为自己在救人,其实每一次使用灵气,都是在激活你们体内的灵脉碎片。”
华敏突然按住太阳穴,记忆如潮水涌来:六岁生日时,父亲颤抖着给她戴上翡翠戒指,说“遇到戴玄清门平安符的人,就把戒指给他”;三年前在博物馆,她第一次见到青铜鼎,掌心突然刺痛,而鼎上的玄武纹,竟与她梦境里的图腾完全一致。
“所以我爸也是血煞宗的人?”她盯着三长老,“他临终前让我‘相信戴平安符的人’,其实是让我把林羽引入局?”
“不。”三长老的语气罕见地柔和,“你父亲是玄清门安插在血煞宗的卧底,二十年前那场灭门战,他用生命护住了刚出世的你——圣女灵脉的核心载体。”他指向古剑,“这把‘斩煞剑’,当年斩的是血煞宗大祭司,却没忍心斩了尚在襁褓的你。”
林羽感觉脑子发懵。他想起师父玄清子总在深夜对着剑鞘发呆,想起小师妹说“掌门师伯床头摆着个翡翠镯子,和华姐姐的戒指很像”,原来早在他下山前,这场横跨二十年的局,就已经布好了。
“等等。”叶霜突然开口,“军部档案显示,二十年前血煞宗灭门案,玄清门上报的‘圣女遗体’其实是具傀儡。”她掏出平板电脑,“而真正的圣女血脉,应该在——”她指向正在啃苏老师递来桂花糖的小女孩,“和华敏身上。”
“没错。”三长老点头,“圣女灵脉分成十八份,华敏是主脉,其余散落在你们体内。而林羽的任务,本是收集灵脉,毁掉上古灵脉阵。可现在——”他看着华敏逐渐变红的眼瞳,“灵脉阵的核心,却在他体内生根了。”
会议室突然停电。黑暗中,小女孩的声音格外清晰:“哥哥心里有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好多光。妈妈说,那是玄清门历代掌门的命魂,只要打开盒子——”她突然哭出声,“哥哥就会变成灯油,永远不能陪我吃糖醋排骨了!”
林羽感觉胸口发紧,终于想起下山前师父塞给他的玉简,里面刻着的不是《红尘劫数指南》,而是《玄清门秘典·灯芯篇》:“若遇血煞灵脉宿主,需以自身命魂为引,方能阻止灵脉阵重启。”
“所以我师父让我下山,根本不是历练,是让我当炮灰?”他盯着三长老,“而你们一直瞒着我,就等着我集齐灵脉,然后——”
“住口!”华敏突然抱住他,血色眼瞳里闪过挣扎,“当年圣女布下劫数,是为了让玄清门弟子用命魂封印灵脉阵,可我……”她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我第一次在云顶宴会厅看见你,就不想让你当灯油了。我想让你当我的总裁特助,当孩子们的林哥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