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敬的眼里，女友变成了“▇”。
黑方块随着艾莉婕的移动而移动，完美遮住了她在冷敬视线中的每一个像素。
“查理，你还在吗？”
与此同时在艾莉婕的眼里，冷敬也变成了黑方块。
她像盲人一样把手伸向眼前的“▇”，惊慌中抓住冷敬的胳膊。
“我在，别怕。”
冷敬抓住女友的手，把她拉到身边。
他抬头看向城市天际线，只见曼哈顿的高楼全都被涂抹成黑色，如同虚拟游戏里错误加载的远景贴图，剩下的灯光把夜云照得通红。
这些方块迅速向他的近处蔓延，很快将维罗纳街的建筑物全数遮挡，留下身边的这栋盖着黑布的建筑。
冷敬回头，发现大门和墙面也被涂黑，只有一旁的脚手架依然是原本的样貌。
“艾莉，你能看到脚手架吗？”他问道。
艾莉婕环视四周，一眼就发现了这处视线里唯一正常的部分。
“对，我能看到。”
“大门打不开，也许黑方块在提示我们从脚手架爬上去。”冷敬建议道。
于是冷敬和艾莉婕小心翼翼走了过去，互相帮助着爬上脚手架。
如果不是两人互相配合，仅凭一个人很难爬上架子。
这些生锈的铁架之间铺着带孔的金属脚手板，走起来很顺畅，直通二楼的防火逃生窗。
俩人打开窗户翻了进去，黑方块骤然消失。
艾莉婕用手机闪光灯照了照周围。
建筑内部还没来得及装修，上下四方都是水泥，各种建筑材料堆在角落，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冷敬用也拿着手机左右查看，忽然指着地面道：
“艾莉，看地上。”
艾莉婕低头看过去，只见铺满细沙的地板上隐约可见一条箭头，指向房间深处。
冷敬谨慎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大厅，手机的照明灯被远处的黑暗吞没。
在他踏入大厅的瞬间，四周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紧接着，
水泥墙面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文字出现过程就像加速播放的霉菌生长画面，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能看到文字上毛糙的“菌丝”。
艾莉婕也看到了墙面上的文字，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条好奇戳了戳，根本擦不掉。
或许就像黑方块一样，这只是一种视觉效果，并非真实存在。
冷敬拿着手机，从墙的一端走向另一端，发现这些文字由拉丁字母、西里尔字母以及简体汉字组成。
他认出了其中汉字以及拉丁字母中的英文词汇，剩下的都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语言。
在墙根的某些地方，他甚至看到了古埃及的圣体书和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
“这是...俄语？”
艾莉婕看着一串西里尔字母组成的词汇发愣。
“好像是的。这里还有一个德文，「Kampfpanzer」。”
冷敬之所以认得出这个词语，是因为他知道有一本非常着名的禁书叫《Mein Kampf》。
北美有一些宣扬白人至上主义的新纳粹组织，某些成员甚至会把这个书名纹在身上。
“Mein”意为“我的”，“Kampf”意为“战斗”或者“奋斗”。
冷敬学过一些二战历史，知道“Panzer”意为“坦克”或者“装甲车”。
「Kampfpanzer」，合起来即是“战斗坦克”或者“主战坦克”。
墙上包含了这个词语的完整句子是：
「Kampfpanzer der deutschen Wehrmac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