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后宅大堂。
陈茂盯着桌前摆放的一套飞鱼服,以及一卷圣旨、一盘价值万两的银元宝,神色极其复杂。
“你说这万两白银是陛下亲赐的?”
陈茂问向站在一旁的徐管家。
徐管家张了张嘴,肯定道:“少爷,这陛下亲赐之物都在这里,圣旨上都有写……”
将圣旨拿起,陈茂仔细端详一番,确定了这万两白银是大周皇赏赐的。
要说大周皇赏赐钱财都是会拿金和铜掺到一起铸成元宝来当黄金赏赐,万两黄金就差不多是万两铜元宝,价值嘛天差地别,可现在给自己这万两白银是什么鬼?
搞特殊?待遇都不同了?
陈茂苦思冥想,忽然想到大周皇最近都是决口不提之前提出的卖掉的宫中字画宝贝的事,他……会不会是想拿这些钱来抵消掉他应该拿到的那份银子。
想到有可能是这种情况,陈茂麻了。
辛辛苦苦赚到的银子,单单几幅字画就价值了数十万两,按照三成的分润,他起码要拿接近十万两的银子!
现在倒好,十万变一万,还顺道给抵消了赏银。
“希望不是真的。”
陈茂在内心里嘀咕几句,旋即就想着去宫里找这狗皇帝算一下账,可以欠钱但不能不还!
“徐管家,把银子收好,给我备辆马车,我要进宫!”
陈茂越想越生气,就要赶着天黑之前,进宫去面圣讨债!
“啊,少爷,老爷要是回来问您去宫里干嘛了,小人怎么回答。”
徐管家一哆嗦,这少爷咋突然想要去进宫面圣了。
“就说我去宫里……讨债了!”
话一说完,就见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很快一个下人就跑了过来,边走边喊道:“少爷,锦衣卫来人。”
不等下人说完,就见一队飞鱼服闯了进来。
呼啦一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陈茂等人的面前。
为首一人,便是一身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姚静亭!
“南镇抚司千户姚静亭,见过镇抚大人!”
姚静亭先是单膝下跪,一副姿态十分恭敬的样子。
“奉陛下御旨,特来将此前大人应得的赏银送来。”
没等陈茂发问,姚静亭一挥手,身后十多名锦衣卫就将五个大箱子抬了出来,而后拉开箱子就见那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
“请大人验收。”
陈茂看到那银子,原本的怨气轻了不少,还好该分的银子没被大周皇全数给吞了。
至于‘赏银’二字,陈茂不在意。
毕竟这是跟皇家做生意,皇家也是要脸的嘛。
“徐管家把银子清点一番。”
陈茂抬抬手,让徐管家去清点,旋即把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姚静亭身上。
“姚静亭,你当几品?”
陈茂忽的问道。
“下官南镇抚司千户,当从五品。”
姚静亭一愣,没明白陈茂的意思。
“你既叫我镇抚大人,本镇抚从四品入北镇抚司,可你进我陈府,不等下人通报就闯入,是什么意思?”
陈茂神色平静,说的话充满威严。
这群锦衣卫嚣张跋扈惯了,进他陈府不等下人通报就闯进来,这是给他这个新任镇抚一个下马威吗!
“这……”
姚静亭眼神闪过一缕精芒,旋即低头喊道:“请镇抚恕属下鲁莽,今日受陛下之命,行事匆忙!”
这道歉的话,姚静亭说的是理直气壮,铿锵有力啊。
陛下的命令,就可以让他肆无忌惮了?
陈茂很不爽。
明明自己是从四品的镇抚,虽说南北镇抚不是一个部门,这南镇抚司的姚静亭就敢如此做事?
岂不是太欺负人了!
大周锦衣卫分两家,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受大周皇待见,通常都是执行要令,南镇抚司略微差了一些,就做一些小事,例如今日给陈茂送银子,大周皇就派了南镇抚司的千户姚静亭来。
本应该是欢欢喜喜的好事,可姚静亭的行事作风却让陈茂很不待见!
要不是自己成为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他还真不会简简单单说两句!
他很好奇,这姚静亭是受谁人指挥,来找自己茬的!
“陛下的旨意自然不可违背,可你这等行事,让我……本镇抚很不舒服啊。”
陈茂虎视眈眈的看着姚静亭,语气中的冰冷亦非寻常。
当自己没有走马上任,就敢肆意妄为,即便他不行使镇抚的权利,这里可是太傅府!当朝太傅的府上,你这小小的从五品就敢在此肆意妄为!真是找死!
“不舒服……属下之错,便受惩罚!”
姚静亭毅然决然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