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轮回见青丝**
忘川血瀑倒悬九霄，叶凡指尖拂过帝剑上新刻的"璃"字，每一笔锋都渗出混沌道则。归墟深处的啼哭忽远忽近，竟引动十八层地狱的往生者齐齐跪拜。他踏碎奈何桥头的三生石，碎石飞溅间映出十万年前自己剜心刻碑的画面——那时的帝血竟是玄青色。
"帝尊当真要逆道而行？"孟婆手中陶碗突然炸裂，沸腾的混沌气凝成太古凶兽饕餮。那凶兽张口吞噬半条忘川，齿缝间却漏出点点星辉，星辉中蜷缩着璃儿破碎的魂魄。
叶凡并指抹过剑锋，混沌血在虚空写就"葬"字。饕餮哀嚎着化作青烟，烟尘中浮现出被遗忘的真相：十万年前他斩断轮回时，曾将半缕青丝系在天道枷锁上，而那青丝如今正缠绕在归墟深处的啼哭声里。
九幽尽头突然亮起三十六盏幽冥灯，灯芯燃烧的是往生者未了的执念。叶凡踏灯而行，帝剑斩开的虚空裂痕中，竟渗出洪荒初开时的鸿蒙紫气。当他第七步落在归墟之眼时，脚下突然浮现出完整的葬天碑虚影——碑文上的"葬"字缺了最后一笔，而那笔锋正化作游龙在血瀑中翻腾。
"师尊..."血龙突然口吐人言，龙睛中流转着璃儿消散前的记忆画面。叶凡的帝袍无风自动，混沌气在身后凝成十二尊魔神虚影，"原来你把自己炼成了碑魂。"
血龙长啸震碎百里冥土，龙爪撕开的裂缝中涌出玄黄母气。在那万物初生的气息里，叶凡看见初代天道化形的瞬间——青衣少女眉心闪烁的，正是他当年刻在混沌海的帝纹。
"这才是轮回真正的模样。"璃儿的声音自每个时空节点传来，归墟之眼突然逆转，将叶凡卷入十万年前的混沌海。他看见自己手持开天斧劈开鸿蒙，斧刃溅起的混沌火中诞生出第一个生灵，那生灵抬头时露出的面容，赫然是捧着往生花的孟婆！
帝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灵台，叶凡在剧痛中窥见真相：所谓轮回，不过是他当年斩道时崩碎的一缕执念。九幽黄泉也好，归墟之眼也罢，都是这缕执念在十万年间滋生的心魔。
"好手段。"叶凡震碎灵台幻境，混沌血染红整片忘川。血水中浮起九万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葬"字的变体。当第一具棺椁开启时，爬出的竟是眉心刻着帝纹的自己。
"帝尊可知，你才是量劫本身？"棺中叶凡抬手凝出混沌黑莲，莲心盛开的竟是往生花，"当年你斩的不是轮回，而是自己的善尸。"
帝剑与黑莲相撞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天崩之音。十万青铜棺同时开启，走出的九万元神竟都是叶凡历劫时的模样。他们掌心的帝纹连成囚天锁链，将本尊束缚在葬天碑前。
"该醒了。"九万元神齐声低喝，混沌海突然在碑文上重现。叶凡看见自己每一世轮回的终点，都是抱着璃儿破碎的元神刻碑，而那碑文在十万年间已遍布诸天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