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心头一跳，"还行，跟平时差不多。"
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你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儿子缠着你讲了三遍故事，你连霸王龙和暴龙都搞混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揉搓被角，连忙停下动作。老婆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像是能看透所有伪装。
"就是...李瑶经理突然找我谈离职的事。"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个临时编的借口拙劣得可笑。
"李瑶？"老婆微微蹙眉，"那个穿高跟鞋特别好看的市场部总监？"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她手下有个项目要收尾..."我翻了个身假装整理枕头，避开她的目光，"可能压力太大了吧，说话有点奇怪。"
老婆突然伸手按在我太阳穴上，指尖带着护手霜的茉莉香："你这儿都皱成川字了。"她的拇指轻轻揉开我的眉心，"要是工作不顺心，就像老张那样申请调岗也行。"
我抓住她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床头柜上儿子的蜡笔画里，我们三个人的笑脸在相框里熠熠生辉。
"没事，"我把脸埋进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可能就是...突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老婆轻笑了一声，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慢慢梳理："傻不傻，都结婚七年了才悟出来？"她关灯时顺手拍了下我的额头，"睡吧，明天儿子还要去幼儿园参加亲子运动会呢。"
黑暗笼罩下来时，我听见窗外有夜归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老婆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温热的鼻息拂在我颈间。
我轻轻握住她搭在我腰间的手，突然想起我俩刚同居的那年，我们在出租屋里用二手电磁炉煮火锅，她夹起最后一片肥牛放进我碗里说："将来有钱了，也要记得把最后一口留给你。"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李瑶香水里的广藿香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但此刻怀抱里的温暖如此真实。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忽高忽低地划过夜空。我把老婆往怀里带了带，她含糊地咕哝一句梦话，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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