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前面,几乎每页都有类似的备注:
「D-45:新增15秒,足够在她抱念荨时稳住轮椅」
「D-61:左臂力量恢复至可短暂搂住她的腰」
「D-76:尝试无辅助坐直10分钟,失败。她值得更好的拥抱。」
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我大学时在冰上摔倒的瞬间,背景里有个模糊的轮椅轮廓。原来早在相识前,他就已经开始为不可能的重逢做准备。
黄昏时分,我端着姜茶推开书房门。商司瀚正在看文件,听见声音本能地藏起左手腕——那里有支架绑带留下的新鲜淤青。
"我看见日志了。"我放下茶杯,直接跪在他的轮椅前,"包括那句'接住她'。"
商司瀚的睫毛颤了颤,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上的刻字——「如果明天站不起来,至少让她站着哭」。
"值得吗?"我轻声问,"就为了那零点几秒的反应速度?"
他望向窗外的落日,喉结滚动:"你值得...更多。"
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金色光影,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形阴影。这一刻的商司瀚不像商界传奇,倒像个固执的少年,宁愿咬碎牙齿也要多练半分钟投篮。
我忽然想起温玉说过的话:复健的痛苦远超常人想象,能坚持下来的只有两种人——极度自律者,和有所牵挂者。
我的丈夫恰好两者都是。
当晚凌晨两点半,我提前等在复健室。当商司瀚推门看见我时,轮椅猛地刹住。
"我陪你。"我拍拍身旁的坐垫,上面放着新毛巾和运动饮料,"不做声,就看着。"
商司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但眼神软了下来。他沉默地驱动轮椅到支架旁,开始那套我已熟悉的准备流程——绑带、计数器、护具。唯一不同的是,今晚他没用毛巾,而是接受了我的吻。
月光依旧,汗水依旧,但这次当他坚持到第18分钟时,看见的是我含泪的微笑而非惊慌的阻拦。当最后一丝力气耗尽,落入的不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我张开的双臂。
"三十秒...进步。"他在我耳边喘息着说,汗湿的额头抵着我的肩膀。
我吻了吻他发烫的耳尖:"嗯,足够接住念荨了。"
窗外,启明星刚刚升起。商司瀚的复健日志摊在桌上,最新一页写着:
「D-90:悬吊18'13"(暖暖在场,效率提升27%)」
下面新添的小字清晰工整:
「她不需要被接住。她选择成为我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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