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阳光透过雨帘照进来,在商司瀚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喜欢你...呼吸...扫过耳廓..."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暖暖...温度。"
雨声突然变得很大。我想起无数次凑近他耳边说话时,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起深夜在他"听不见"的右耳边倾诉心事时,他无意识勾起的嘴角;想起每次我抱怨他耳背时,他眼里闪过的狡黠光芒。
这个骄傲的男人,在用这种方式索要一点点亲密。
"骗子。"我轻声说,却俯身吻了吻他发烫的耳尖。
从那天起,我们发展出一套心照不宣的规则:重要的事说给左耳,情话和秘密说给右耳。反正一个真的听不见,一个假装听不见。
有时我会故意对着他的右耳说些令人脸红的话,看他强装镇定的样子。他的演技很好,但颈侧泛起的红晕总是出卖他。而当我真的需要他听清时——比如念荨发烧那晚——他会立刻调高助听器音量,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今天下午,我又玩起了这个游戏。商司瀚在书房处理文件,我端着水果走到他右侧,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
"温玉说你的听力其实可以恢复40%,只要坚持做听觉训练。"
没有反应。我笑着绕到左侧,在正常距离说:"季风问你要不要批准采购部的预算?"
"拒...绝。"他头也不抬,"超支...12%。"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右边那个消息更重要。"
商司瀚这才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他伸手调整助听器,动作慢得像在故意折磨我。
"再说...一遍?"他露出那种我无法抗拒的表情——微微歪头,睫毛低垂,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我凑近他的右耳,感受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我说...我爱你,从第一次面试就开始了。"
这是谎言。其实我爱上他更早,早在那年校门口他为我摔下轮椅时,早在我还不知道他名字的时候。但让他保留这个小秘密又何妨?毕竟我们都在玩同样的游戏。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的助听器在光线中闪闪发亮。我忽然想起里面藏着的小把戏——当他调低音量时,我能尽情倾诉;当他调高音量时,他从不让我失望。
就像现在,他假装没听见我的告白,却用左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有长期复健留下的茧,粗糙又温暖。
"听...不见。"他低声说,却把我拉得更近。
窗外,雨停了。一道彩虹横跨熙和庄园的玫瑰园,而我的嘴唇正停在他假装失聪的右耳边,准备再说一次那个他其实早已听清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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