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春日的傍晚,熙和庄园的玫瑰开得正好。我穿着象牙白的婚纱站在花架下,头纱被风轻轻掀起。商司瀚的轮椅停在红毯另一端,黑色西装衬得他越发苍白瘦削。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司仪宣布道。
宾客们安静下来。按照彩排,我应该弯腰配合他的高度。但就在我准备动作时,商司瀚突然驱动轮椅向前,精准地碾过我拖地的头纱。
"过来。"他哑着嗓子命令,"让我够到你。"
全场寂静。我看着他伸出的左手,指节分明,微微颤抖。那短短两米的红毯突然变成了我们之间所有距离的象征——不仅是身高的差距,还有健全与残疾的鸿沟,骄傲与脆弱的对峙,过去与未来的拉扯。
我迈出第一步时,婚纱勾住了轮椅的脚踏。第二步,我踢掉了高跟鞋。第三步,我直接跪在了他面前,让我们的视线平齐。
商司瀚的手抚上我的脸,掌心有长期复健留下的茧。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药香,灰蓝色的眼睛里映出我戴着花冠的样子。
"这两厘米..."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我能听见,"我会用...一辈子...跨过去。"
后来每当温玉提起那"该死的两厘米",我就会想起婚礼上他捧着我的脸时,拇指擦过眼泪的温度。医学上,那两厘米确实是天堑;但在我们的世界里,它早已被无数个日夜的坚持与理解填平。
现在,我正坐在商司瀚的轮椅旁,看着复健师帮他做腿部按摩。他的右膝最近有了微弱的反射,温玉说这是个。
"今天...多坚持了...三十秒。"商司瀚喘着气对我说,汗珠顺着下巴滴落。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那微弱的脉搏。窗外,我们的女儿念荨正在草坪上追蝴蝶,她鹅黄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像朵会移动的小花。
"足够接住念荨了。"我吻了吻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下次她跑太快时,你就能拦住她了。"
商司瀚望向窗外的女儿,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上的刻字——「她的两厘米,我的珠穆朗玛」。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个紧挨着的影子。一个坐着,一个跪着,正好弥补了那两厘米的身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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