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萱的指甲抠进总监办公室真皮转椅的扶手，咖啡杯沿沾着两枚浅红唇印。
电脑右下角弹出第七封未读邮件，市场部周报的附件正在吞噬着1%的进度条。
“小梁啊。”赵总隔着玻璃墙敲了敲日程表，“新项目要对接八个部门。”
打印机突然卡纸，A4纸边缘撕出锯齿状的伤口。
李娜探身帮忙时，工牌挂绳勾住梁晓萱的珍珠耳坠，两颗莹白的珠子滚进碎纸机。
“听说空降兵容易崴脚。”茶水间飘来半截冷笑，梁晓萱攥着消毒湿巾擦拭微波炉里凝固的芝士时，发现有人把她的午餐便当调到了高温档。
财务部张姐第三次推了推老花镜：“预算表还没核完呢。”她脚边纸箱里躺着二十本沾灰的旧档案，打印机吐出的第十版方案正被中央空调吹得哗哗作响。
“这个数据模型太理想化了吧？”项目会上秃顶的工程师把激光笔转得咔咔响，“梁总监以为在玩过家家？”
梁晓萱的钢笔尖戳穿了会议纪要。
她摸到西裤口袋里那片冰凉的透明美甲，SY - 0719文件上的暗褐色污渍突然在视网膜上晕开。
“系统容错率有冗余设计。”她的尾音被空调吹得发颤，投影仪蓝光里漂浮着几粒灰尘，“各位请看第三章第七节……”
“纸上谈兵。”有人把保温杯砸在无线充电座上，“上个月仓储部才爆过雷。”
梁晓萱的牙齿咬住口腔溃疡，血腥味混着发胶的化学香精。
余光瞥见李娜攥着会议笔记本，指节泛出和昙花茎脉相似的青白色。
钢笔尖在A4纸上戳出星星状的墨渍，李娜突然拍桌站起来，胸前的克罗心吊坠撞在话筒架上。
“容错率冗余是电子围栏设计的基础。”她抽出三张彩色打印的图表甩在桌面，“上季度物流系统升级案例，故障率下降27% —— 数据在共享盘SY - 0719文件夹。”
碎纸机发出卡顿的嗡鸣声。
梁晓萱摸到西裤口袋里那片透明美甲，锯齿边缘正抵着指纹。
“梁总监上个月通宵重做了七版风控模型。”李娜的指甲油在投影仪蓝光里泛着石榴红，“市场部数据组上周刚盖过确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