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一亮，宵禁的时间刚结束，王辅臣就带着几个随从，开始满岳州城的晃悠。
他是真的晃悠。
不是东市吃个包子，就是西市买个馒头。
要么南市称二斤鸭梨，再就是北市尝两口苹果。
反正就是哪儿人多热闹，他就带着随从往哪儿凑。
跟着他的三组白虎分部情报员，也不着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吊着。
但凡王辅臣驻足停留的久一点，或者是有点儿什么小动作。
情报员们就记下来，后续自然有人对这些店铺跟进......
到了晚上。
还是那间不起眼的宅子。
还是那个不起眼的中年人。
对面坐着的除了白虎分部部长牛甘俊，玄武分部部长朱大常，还有守备部队主官沈莫师。
“报告首长！”
“今天从临时驿站里，先后出来了四拨人，我们都盯上了......”
“除了王辅臣一直在集市上转悠，其他三拨人目标很明确......”
“岳州府衙、粮署、监狱......”
“由于咱们很多衙门改了名字，他们又四处找人打听了一下......”
“然后他们直奔守备部队军营、安全署（安全部在府一级的机构）、中央钱庄岳州分庄（类似于钱库）......”
“这些人整整一天，在城里的各个要害部门外观察踩点，一直到傍晚才分批回到驿站......”
“昨夜越墙出去的黑衣人，刚才又从城头翻出去，潜到河里的商船边上，递了消息......”
“现在黑衣人已经回到了临时驿站，下面的人还在盯着......”
中年人言简意赅的把一天成果，向三位大佬做了报告。
牛甘俊左右看看，开口道：“老沈，要不要动手？”
沈莫师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惜字如金：“等！”
牛甘俊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能做什么。
朱大常轻咳了一声：“既然军长今天回信，让咱们三个酌情处理，不能出乱子。”
“我觉得，老沈的意见也是比较稳妥的。”
“毕竟，现在咱们还不能确定，王辅臣这些人来的目的......”
牛甘俊立刻反驳道：“还要怎么确定？”
“谁家好人探亲团，一下来上一千多口子，还带着刀枪？”
“来了第二天就到处踩点儿，我看不像探亲，倒像是准备里应外合攻打岳州的！”
“还有城外的商会大船，下面的人白天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上游三十里处，还有五十多艘大船，全停在岸边！”
“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什么停在那里？”
“而且口音还和城外二十多艘大船一样？”
“如果这都不是安全隐患，什么才是安全隐患？”
“军长怕不是色迷......”
“住口！”
朱大常厉声打断了牛甘俊的胡言乱语。
他死死的盯着牛甘俊，眼神中充满了狠厉：“老牛！”
“咱们是嫡亲的袍泽弟兄！”
“互相救过多少次，数都数不清了！”
“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一毫对军长不忠，或是质疑军长的意思！”
“别怪我手下无情！”
牛甘俊自知失言，也是冷汗直流。
他看着屋里的三个人，甚至包括他的中年人下属，对他都是露出了敌意的眼神。
牛甘俊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老朱！”
“嗨！我老牛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
“如果有人对军长不利，我老牛绝对第一个冲上去干翻对方！”
“刚才我只是担心军长被蒙蔽了，一时说错了话！”
“老牛知错了！”
看着牛甘俊诚恳的态度，屋里三人才算是慢慢放缓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