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
“杨国公。”
在角落品尝着糕点的萧易听到这两个称呼，不由将目光投了过去。
三楼楼梯口，一中年男子和一老者拱手见礼，气氛融洽，似是多年的老友。
能引起萧易注意的，正是老者口中的威武侯三个字。
对于李君集，萧易可是念想太久了，不过这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身麒麟武袍，张牙舞爪，凶猛健硕！
一双眼睛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直勾勾的，犀利无比，似是欲将眼前事物看穿。
若处对面，如利刃加身，遍体生寒。
似是感应到有人关注自己，李君集将头一扭，直视毫不掩饰自己目光的萧易。
那森寒阴鸷的目光，仿佛冬月寒潭，让人心头战栗！
萧易微笑着点头示意，李君集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面上也扯出一抹笑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约而同以笑脸相对的两人，似相熟的故旧，心中却是心思各异。
杨国公也顺着李君集的目光看向萧易，不由笑着感慨道：“这是哪家的公子？端得是相貌堂堂。”
李君集眼睛一眯，朗声答道：“是镇远侯府的世子，刚回京没多久，故而杨国公才会感觉面生。”
“原来是这样，听说他入京时，可是和你家志远有过一面之缘。”
杨国公似不经意间想起，便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发觉自己的话有欠妥当，旋即歉意道：“倒是老夫犯糊涂了，失言失言。”
李君集顿了顿，不在意的道：“国公哪里的话，你我同殿为臣，何须这般见外。”
“只是可怜了我那儿子，平日里我李家也是与人为善，志远我儿也是年轻俊秀，颇有名声，竟遭了歹人。”
说到这里，李君集钢铁般的汉子，竟有些有泪欲下的感觉。
其语气中的悲伤哀痛之意，恨不得叫此时四月雪才能展现一二！
杨国公默然一瞬，才扯了扯嘴角，将手藏进宽大的袖口之中，也露出悲伤之意。
似乎是深切思考之后，杨国公斩钉截铁般道：“威武侯放心，陛下一代圣君，李家一门忠烈，必然会彻查歹人，不会亏待了李家。”
二人声音虽低，却没有刻意压制，在场之人，武道修为有高有低，但不例外的，都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一时间，一道道似有似无的眼光，隐蔽的瞥向二人，其中意味难明。
虽然不再刻意关注那边，但以萧易的洞察力，杨国公和李君集的对话，如在他耳边清谈，一字不落的入了萧易之耳。
萧易眸光澹澹，他从未见过李君集，但李君集却一眼就将他认出，不得不说，其中深浅闭目可知。
或许，在萧易进京后，甚至进京之前，这位威武侯就已经对萧易动过心思！
不然何至于一眼将人认出？
而杨国公同样进入了萧易眼中，这位杨国公，可是在武德年间就获封国公的，可谓是开国元老。
资格甚至比姜神通都要老，若非其陷入夺嫡纷争，只怕现在也是一个能与姜神通掰腕子的人。
而这样的人，萧易不信其会说错话。
这比让他吃下剧毒饭菜，砒霜毒酒更令人不信。
这等人，每一句话都不能只看表面，哪怕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言半语，也得深思熟虑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