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厚重的幕布压下来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青铜棺震颤声疯狂地填满牧尘的耳膜,那声音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撕裂。
他反手握住霜月剑裂痕遍布的剑柄,粗糙的剑柄摩挲着掌心,剑身震颤沿着掌心如电流般蔓延至后颈,尖锐的刺痛感像被无数细针刺入天灵盖。
"师兄当心!"苏清雪的惊呼裹着灵力破开黑暗,那声音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
天青色的裙裾如灵动的飞鸟擦着牧尘肩头掠过,带起一阵轻微的风拂过他的脸颊。
少女指尖燃起三昧真火,跳跃的火光如灵动的精灵,映出她发间银铃簌簌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好似山间的泉水叮咚。
那些青铜棺椁表面的符咒竟在光晕里开始融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牧尘突然按住她肩膀:"别动。"心中隐隐担忧这未知的变化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血色竖瞳在他们头顶裂开第三道缝隙,紫黑色雾气如毒蛇般嘶嘶作响着垂落,刺鼻的腐臭味弥漫开来。
霜月剑的悲鸣陡然尖锐,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剑脊裂痕竟渗出淡金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与漂浮的羊皮卷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
牧尘盯着自己手腕浮现的龙鳞纹路,那些金红交错的脉络正贪婪吞噬着雾气,他能感觉到龙鳞纹路处传来的温热。
"棺木在移动。"苏清雪突然压低声音,真火照亮她发白的唇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三十六具青铜棺正以中央炸裂的棺椁为轴缓缓旋转,棺盖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好似金属在石板上刮擦。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着棺木的转动而变得压抑。
当第七圈转完时,血色竖瞳突然炸成万千光点,如烟花绽放般绚烂夺目,光芒刺得牧尘微微眯起眼睛。
光雨坠落处,一尊三头六臂的虚影凭空浮现。
牧尘瞳孔骤缩,前世在秘境濒死时的恐怖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喉间泛起腥甜,他猝然扯开衣襟——胸口的龙鳞图腾正与虚影腰间玉佩发出相同频率的脉动,那脉动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一阵阵地揪紧。
"跟着我的脚步。"他拽过苏清雪手腕,靴底碾碎地面凝结的冰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当第三步踏在羊皮卷投影的"饵"字上时,虚空突然裂开蛛网般的金色纹路,光芒刺痛了牧尘的眼睛。
牧尘毫不犹豫挥剑刺向裂缝中心,剑锋没入的刹那,整个地宫响起骨骼错位的咔哒声,那声音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此时,地宫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温度也骤然降低,寒意如针般刺在皮肤上。
光幕屏障如潮水涌现时,牧尘正盯着自己掌心发怔,心中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那些游走的金丝竟与苏清雪腕间银铃缠成同心结的形状,少女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手背,痒痒的:"是牵机咒,看来我们得共进退......"
话音未落,首道符文屏障已化作九头蛇扑来,那九头蛇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低沉的咆哮,腥臭味扑面而来。
牧尘旋身将苏清雪护在身后,霜月剑划出的弧光却在触到蛇首时诡异地扭曲。
他踉跄后退三步,喉头涌上的血沫带着龙鳞纹特有的檀香味,他的心中有些焦急,担心自己无法护好苏清雪。
"坎位三步,震宫七寸!"苏清雪突然掐诀高喝,声音坚定而响亮。
她发间银铃随动作炸成粉末,飘散的银屑在空中凝成星图,那星图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牧尘福至心灵,剑锋顺着星位斜挑,龙鳞纹骤然爆发的金光竟将九头蛇钉在半空。
接下来的十二道屏障各有杀机。
有化作百丈剑雨的青鸾阵,剑雨呼啸着落下,如同暴风雨般猛烈;有凝结时间的水月镜,镜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最凶险的当属会吞噬灵力的饕餮门,门中传来低沉的怒吼。
每当牧尘气海即将枯竭时,苏清雪腕间新生的银铃就会传来温润灵力——像春雨渗入龟裂的土地,让他感到一阵温暖和安心。
"你何时参透的《璇玑步》?"破开第二十四道屏障时,牧尘突然发问,他的心中对苏清雪的成长感到惊喜。
他剑尖挑着的符文碎片正显现出天剑宗初代掌门的面容,那张脸与血色竖瞳里的虚影逐渐重合。
苏清雪捻着破碎的铃铛,眼尾染着灵力透支的嫣红:"上次师兄教我的星轨推演......"她突然噤声,因为牧尘的龙鳞纹不知何时爬上了她的指尖。
两人交叠的掌纹间,青铜印渗出的血珠正凝成箭头形状。
当第三十六道屏障碎裂时,牧尘的霜月剑终于不堪重负断成两截,断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地宫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