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像是要把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嵌进去！
狼王吃痛，疯狂甩动脖子，可小白就是不松口，尖利的牙齿越陷越深，鲜血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淌，染红了它自己胸前的白毛，也染红了脚下的枯草。
周晓只觉得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小子……刚才明明……
他牙关紧咬，手里的铁棍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朝着狼王的天灵盖砸了下去！
“咚！”
狼王被打得一个趔趄，脑袋嗡地垂了一下。
小白趁着这个空档，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到极致的咆哮，猛地一甩头！
只听“咯嘣”一声闷响混合着皮肉撕裂的声音，狼王的脖子诡异地扭向一边，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轰然倒地，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小白这才松开嘴，踉跄着退了两步，仰起头，发出一声悠长而沙哑的嘶嚎，那声音破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悲怆和……痛快？
嚎完这一声，它腿一软，也跟着瘫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进气少出气多。
车外的狼群见头狼毙命，彻底炸了窝，呜咽着，夹紧尾巴，掉头就往林子里钻，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老娘刚才被一只狼扑倒在地，滚得灰头土脸，这会儿见那狼要跑，她骨碌一下爬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劲儿，抄起地上一个瘪了的破水壶就追了上去。
“跑！老娘让你跑！”她嗓门粗得吓人，一边追一边骂，水壶“砰砰砰”地砸在逃跑的狼屁股上。
那狼被砸得嗷嗷叫唤，跑得更快了。
赵老娘追出几步，叉着腰直喘粗气，回头冲周晓的方向喊：“晓子！瞧见没！老娘们儿也能干翻它龟孙！”
周晓却没心思理会她，他扔掉手里黏糊糊的铁棍，几步冲回车斗边。
车里头一片狼藉，大壮斜靠在车厢板上，脸色白得吓人，胳膊上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整个人蔫头耷脑的。
他看见周晓过来，扯了扯嘴角，想挤个笑出来，结果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晓哥……你……”大壮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断断续续。
“我没事！”周晓眉头拧成了疙瘩，一把按住他乱动的手，“你他娘的给我老实待着！”
他粗暴地撕开大壮的袖子，胳膊上那道伤口又深又长，几乎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血肉模糊一片。
周晓心里咯噔一下，沉得厉害。
他猛地扭头冲车厢里喊：“谁他娘的有干净点的布？！赶紧拿来！快！”
赵老娘这会儿正靠着车喘气，闻言骂骂咧咧地翻出一块破布扔过来：“就这破玩意儿，凑合用吧！”她喘了两口，又忍不住嘀咕：“这小伙子伤的挺重啊，还能撑着呢，也是个神人！”
“闭嘴吧你！”老钟瞪她一眼，手里的木棒杵在地上，累得直喘。他瞅了眼周晓，低声说：“晓子，这小子伤得不轻，怕是要赶紧找个地方包扎。”
周晓没吭声，接过布条，手忙脚乱地给大壮裹上，血还是止不住，渗得布条红了一片。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小白还在外面喘气，鹰群在天上盘旋，狼群是跑了，可这车里的人没一个囫囵的。他咬咬牙，抬头看了眼天，那群苍鹰还在叫，声音刺得耳朵疼。
周晓本来想着补充下体力，结果一抬头，大壮那憨憨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正拍着胸脯朝他这边咧嘴笑。
“晓子，我这命啊，多亏了你！”老钟一边说，一边挠着后脑勺，眼睛亮得跟草原上的星星似的，“要不是你带着那群鹰过来，俺们怕是早被那群狼崽子撕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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