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移开视线，环视周遭。
大脑内关于前任学过的刑侦知识，如今全部变成他的记忆。
可懂刑侦，不代表有经验。
饭要一口口吃，经验要一点点积累，这是常识！
没有继续看那台机器，是因为没必要。
案卷上关于案件的任何细节都有记录。
人家一群老刑侦的洞察力比你强多了。
拿经验都能碾死你。
能查的东西刑侦支队和刑侦处都查了。
就连他发现的疑点，人家也早想到，调查过。
李华成给出的答案：半年前死者胡志康接触过绳锯，知道绳锯，且使用过。
摆在肖阳面前的只剩下了一条路。
一条其他侦查人员没有走过的路，或者说没有发现的东西。
找不到，他也会和其他人一样陷入死胡同。
既然做了警察，破案是欲求。
但不甘心也是真的，因为肖阳没把握翻盘。
突然。
我二臂了……肖阳幽幽叹息，又呲牙一笑。
明明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为何要在别人的赛道上跑，被牵着鼻子走？
好比吵架。
如果你一直跟着别人的节奏走，那你永远赢不了。
别小看吵架，这同样是博弈。
你要把对方带进你最擅长的领域，用你擅长的东西碾压对方。
不然，你就是个傻子！
肖阳最擅长的是什么？
谋划、布局……脑子。
前几天他才挖出一个天坑，把一个情报组织坑杀了。
也许他的脑子不是最顶级的。
但是他的谋划与布局却要比普通人强，强很多！
“假如，这是一场棋局……”
肖阳喃喃，“不，是两场！”
1，凶手布局杀人。
2，死者自杀布局。
下棋有三种结果，输、赢、和。
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既然开始下棋，目的就是奔着输赢。
输赢是什么？
在某些时候，你可以把它看做让自身愉悦、快乐，开心……
是一种利己，或是一种利益！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做某些事。
老祖宗已经很明白的告诉我们这群后辈一句话：无利不起早！
那么假设，眼前这两场棋局都是为了利益。
第一个局。
某人布局杀人的利益点在什么地方？
这一点很奇怪。
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为什么如此复杂的弄出这么多的花样？
怎么，显得你技术高超，显得你手段牛逼，显得你智商超绝？
这是傻逼！
越聪明的人，越不会这么傻逼。
因为真正的聪明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实的烹饪方式。
智商越高越会去思考布局的简单，不会给自己增加难度，不会彰显手段的精妙。
因为聪明人都知道‘百密一疏’的道理。
难度越高，布局复杂，错漏就越多。
只会有一种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所以，是他杀吗？
如果是。
那只能说这名凶手不是一般的傻逼。
甚至有可能是个精神病，心理变态。
在刑侦学里有这么一个定律：想要没有痕迹的犯罪甚至是完美犯罪，只有一种可能，激情杀人！
聪明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个聪明的精神病。
因为他们的思维已经不能被正常人去揣摩，不走寻常路。
连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还怎么去破局？
而眼前的情况的确很像这种‘完美’。
但是……不对，错漏太多。
肖阳摇了摇头。
1，十包鼠药。
正常情况的下一包鼠药就能毒死人，死者胡志康买了十包，把十包都吃下去了。
你明明知道一包就能死，还吃十包，当饭吃，吃个饱，就那么喜欢吃鼠药是吗？
2，定时开关。
吃完鼠药，胡志康第一时躺在绳锯机器上，给机器的开关做定时，定时切割，定时关闭。
既然你想死后切碎自己的尸体，你直接定时开机不就完事了，还关机干嘛，节约用电啊？
光是这两点如果真是有人布局。
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错漏？
肖阳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
凶手能布置出这个局说明是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