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漩涡裹挟着碎石在穹顶疯狂旋转，萧羽右眼三重金环发出裂帛般的脆响。
韩天背后沸腾的夜煞之力凝成十二只骨爪，每根指节都嵌着嘶吼的骷髅头。
"你的阴阳眼该换主人了！"韩天左半张脸突然裂开，夜煞真身漆黑的獠牙从皮肉里刺出。
那些被吞噬的怨灵化作黑雾缠绕在骨爪上，却在触及萧羽周身三寸时突然蒸发——石壁铭文间游走的金色光点不知何时已凝成血凰羽翼，将萧羽托至半空。
萧羽指节捏住双鱼玉佩的缺口，断裂处的纹路竟与祭坛裂缝完美契合。
当第三道金环在瞳孔深处亮起，他看到韩天胸腔里蠕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夜煞残魂缠绕的青铜棺椁。
棺盖上二十八个凹槽里，有七个正闪着暗红色的血凰印记。
"你当真以为夜煞选的是宿主？"萧羽突然松开玉佩，任其坠入下方沸腾的煞气漩涡。
金色鳞片在掌心割出血线，溅落的血珠自动排列成《葬经》第七页的降魔咒，"这二十八宿镇魂棺，缺的七处阵眼就是你吞噬的七位灵异大师吧？"
韩天脸上的黑鳞突然剧烈翻卷，夜煞的嘶吼与他的惨叫混作一团。
萧羽趁机将染血的鳞片拍向自己后颈，胎记处迸发的金光瞬间刺穿煞气——三重金环化作实质的锁链，将韩天体内沸腾的黑雾强行拽出。
"不可能...你明明被契约反噬..."韩天右眼突然炸开，迸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黏稠的煞气。
那些黑雾在空中扭曲成夜煞本体的虚影，却被萧羽周身盘旋的血凰虚影撕碎吞噬。
识海突然泛起涟漪，李瑶半透明的身影从萧羽背后浮现。
她指尖点在萧羽后心，暗金色血管纹路竟与血凰羽翼的脉络完全重叠："双生契约要的不是祭品，而是..."
萧羽在电光石火间领悟到什么，反手将金色鳞片狠狠刺入心脏。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反而有温热的金光从伤口涌出——那些游走在石壁上的光点突然停滞，将夜煞残魂映照成透明的青烟。
"用我的命换她的命？"韩天癫狂大笑，被金链贯穿的胸腔突然爆开幽冥天幕。
数以万计的怨灵裹挟着煞气组成尸山血海，却在触及血凰虚影的刹那发出惨叫——萧羽终于看清天幕核心浮动的血色符咒，竟与李瑶家族祠堂的镇魂印如出一辙。
太极图在脚下逆转，萧羽抓住即将消散的李瑶虚影按向自己心口。
交融的血脉在两人之间架起金色桥梁，他忽然明白夜煞为何执着于血凰本源——那些暗金纹路里流淌的根本不是灵力，而是能净化一切阴邪的涅盘之火。
"契约完成的时候..."李瑶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虚影手指穿透萧羽胸膛触碰到跳动的心脏，"代价要两人共同..."
幽冥天幕在此刻轰然坠落，夜煞真身化作的巨型鬼爪直取萧羽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萧羽将染血的双鱼玉佩抛向血凰虚影，缺失的断面突然迸发出刺目金芒——那些游离在废墟各处的光点仿佛受到召唤，开始以某种古老阵法的轨迹极速流转。
韩天的咆哮与夜煞的嘶吼在金光中扭曲变形，萧羽看见自己掌心的纹路正顺着血脉流向李瑶近乎透明的身躯。
当第一缕涅盘之火穿透幽冥天幕的裂缝，血凰虚影突然发出清越的啼鸣，其羽翼阴影里隐约浮现出实体化的轮廓...
血色符咒在李瑶眉心亮起的刹那，萧羽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从自己胸腔传来。
涅盘之火在契约纹路里疯狂倒灌，将即将成型的血凰虚影硬生生扯回李瑶体内。
他踉跄着跪倒在祭坛裂痕中央，发现那些游走的金色光点正顺着血迹爬满李瑶半透明的身躯。
"契约反噬的不是施术者..."萧羽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三重金环在右眼剧烈震颤。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黄泉客栈，那个被锁魂钉贯穿琵琶骨的老道说过的话——双生契约要的是等价交换。
碎石堆里传来窸窣响动，韩天消散处腾起的黑雾竟凝成夜煞残破的面具。
萧羽抄起半截断裂的桃木剑刺过去，剑尖却穿透虚影钉在刻满铭文的青铜柱上。
暗红色液体顺着剑身纹路渗入地面，那些被血凰火焰灼烧过的裂缝突然开始蠕动。
"萧羽！"李瑶的惊呼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