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在众人脚下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萧羽右眼瞳孔泛起淡金色涟漪，那些悬浮的青铜灯台在他视野里褪去铜锈，露出表面密密麻麻的咒文。
李瑶的银针突然在掌心跳成环形，针尖齐刷刷指向正东——第七盏青灯的火苗正在膨胀，将困在其中的魂体撑成半透明薄膜。
"后退！"萧羽拽着王浩的后领把人甩向后方。
几乎同时，青色火焰轰然炸开，四散的星火在半空凝结成数百支青铜箭矢。
白羽的剑鞘横扫带起冰霜，却见那些箭矢穿透冰墙，径直扎向众人眉心。
萧羽的左眼突然灼痛，阴阳眼中的世界瞬间分层。
真实的青铜箭只有三支藏在幻影里，其余都是灵力凝成的虚像。
他旋身踢飞王浩掉落的匕首，金属相撞的脆响中，三支实体箭歪斜着钉入冰面。
"跟着我的脚印！"萧羽右脚踏碎冰层，飞溅的冰渣在阴阳眼里折射出灵力流动的轨迹。
李瑶正要提醒王浩注意左侧，萧羽已经扯着人转了个直角，"那边是死门！"
王浩的桃木剑劈在空处，整条手臂顿时爬满青灰色纹路。
李瑶的银针擦着他耳垂飞过，挑破皮肤带出一串血珠，那些纹路遇到鲜血立刻缩回袖口。"莽撞只会喂饱这里的噬魂咒。"萧羽甩开王浩的手，指尖还沾着对方手心的冷汗。
墓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二十盏青铜灯同时坠落。
萧羽的阴阳眼捕捉到灯芯火焰在空中编织成网，猛地将众人罩进血色空间。
秦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见幻非幻，破妄存真——"
无数个李瑶的幻影从血雾中走出，每个都举着银针刺向同伴死穴。
真正的李瑶突然抓住萧羽手腕，将他五指按在自己颈动脉："我的血能破虚妄！"温热的搏动顺着指尖传来，萧羽右眼金光暴涨，看清她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朱砂咒印。
"得罪了。"萧羽并指如刀划破她颈侧皮肤，沾血的指尖在空中画出敕令。
飞溅的血珠撞碎三个扑来的幻影，却在第四个幻影面前凝成冰晶——白羽的剑气不知何时已混入战局。
"你们在玩什么血色浪漫？"王浩的怒吼从右侧传来。
他整条左臂爬满符咒，桃木剑燃起不正常的紫火。
三个李瑶的幻影在紫火中惨叫着消散，真正的李瑶却闷哼一声按住心口。
萧羽闪身挡住王浩第二剑，反手拍在他膻中穴："你斩的是同源咒力！"王浩喷出的血雾里果然带着和李瑶相同的朱砂气息。
李瑶突然甩出银针捆住萧羽右脚，将他拽离原地——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正冒出黑色骨刺。
"你能不能提前三息预警？"李瑶擦掉唇边血渍。
萧羽挣开银针冷笑："不如你先解释家族秘咒怎么成了试炼杀招？"
青铜碎裂声骤然炸响，血色空间像剥落的墙皮片片坠落。
黑煞蹲在原本是墓顶的位置鼓掌，黑袍下伸出十条蜈蚣状的傀儡肢节："好精彩的狗咬狗，不如我帮你们把真心话都打出来？"
白羽的剑比黑煞最后一个字落地更快，剑气却穿透虚影劈碎了后方灯台。
真正的黑煞从王浩影子里钻出，傀儡肢节缠住他脖颈："这么想当英雄？"萧羽的阴阳眼看到黑煞本体藏在三丈外的灯油里，李瑶的银针却已封死他提醒的路径。
七色火焰突然从众人脚下窜起，秦老的竹杖破空而来，杖头挂着个正在融化的冰鼠。
黑煞的傀儡肢节触电般缩回黑暗，只留下句浸着毒汁的冷笑："珍惜最后能背靠背的时间吧。"
萧羽后撤半步，后背突然撞上温热的身躯。
李瑶的银针还悬在他太阳穴旁，针尖却向外指着某个闪烁的光点。
他右眼看见黑煞残留的咒毒正从王浩伤口涌向自己，左手已不自觉拍出李瑶腰间装着雄黄的锦囊。
萧羽指尖还粘着雄黄粉，锦囊的丝线在掌心勒出红痕。
李瑶颈侧血珠滚落在锁骨凹陷处，混着朱砂咒印晕开妖异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