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栩盯着那个只有仔细去看才能看出的小小斑痕,心里顿时感觉到了心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二人终于有了一个小小小小的共同点。
除了家世、年龄、工作、经历、性格、爱好……这些所有笼统的可以把人划分为几大类的名词之外,他和许知恩,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为什么长死了?”
“因为我要演高中生,不能有耳洞啊,人设不符合。”
啊。
谢栩马上就想起了她唯一演过的那一部电影。
那电影他看过,以他一个完全不懂电影的人来看,那电影也是绝对的制作敷衍劣质,除了她,其他没有任何看头,不知道拍出来是要干嘛。
就算是这样一部电影,许知恩也会遵循人设,取掉自己的耳钉。
谢栩突然之间有些难过。
“……我可以投资,重新拍一遍。”
他脱口而出。
许知恩像是看笑话一样看了他一眼。
“都过去多久了,那是个烂片,再拍也会赔钱的。”
就算是她自己来看,那片子都像是闹着玩似的,除了哄某个资本家的儿子开心之外一无是处。
“不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吗?”
这下,知恩真的惊讶了,看向谢栩的眼睛微微瞪大:“你怎么知道的?”
谢栩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查到的。”
“哦——”
知恩拉长声音,有点意味深长。
“但是我不是……”
“好了,随便,我不介意。”
知恩打断了他的解释。
她是真的不介意。
这事儿要说丢脸,那肯定是那导演还有李卓然丢脸,哪怕之后拍的电影口碑多好,这烂片一直得跟着他入土,成为他一辈子的黑历史。
“走吧,去药店。”
知恩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撑着膝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拍拍谢栩的肩膀。
谢栩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是滚烫的。
她的耳洞也发炎过吗?
是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吗?
谢栩很想知道。
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他和许知恩唯一的共同点了。
港城。
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夸张到隔断成三个小房间的卧室都能租到每间6000块的高价,而李卓然,竟然能住在南边富人区的三层复式中。
这里空无一人,连佣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定期过来收拾卫生的阿姨。
易知诚打电话来,说别人给他送了好红酒好茶叶,要来找李卓然喝一杯,马上就到。
李卓然刚从楼上的简易健身房出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好啊,你来吧,我冲个澡。”
毛巾胡乱的在头上乱揉,免不得碰到右侧耳朵上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凑到镜子前去看。
……半年多了,还在发炎。
李卓然盯着那个小小的锆石耳钉,在自己的耳朵上并不是很违和。
只不过他的耳朵红彤彤的还发烫,削减了大部分的美感。
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