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
熟悉的温润声音在耳畔萦绕,床上的人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阿念,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想吃什么?”
何俞急切握住她微凉的手掌,一连串温声询问。
岑念呆滞望着天花板,好半晌才张了张唇开口:“我看不见了……”
闻言,何俞安抚似的用指腹摩挲她的掌心,嗓子有些哑:“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帮阿念治好的,阿念别怕。”
语音落,岑念便主动攥紧了他的手,哽咽说:“怎么办……我忘不了他……好难受……”
她醒来下意识寻找慕容宸的身影,可再也没有人将她拥入温暖的胸膛。
岑念害怕,即便何俞在这里,也同样感到不安。
清冷的眼眸瞳孔一缩,何俞艰难出声:“没事的阿念……会好起来的,我在这。”
说完,岑念便察觉到温热的唇紧贴着自己的手背。
她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然缩回手,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身躯轻颤。
“呜……”
岑念抽泣哽咽,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醒悟。
何俞僵在原地,想触碰的手顿了下又收了回去。
房间静悄悄,只剩下岑念一个人的呜咽声在里面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被窝里的人才渐渐止住哭声,一动不动蜷缩在里面没了声响。
见状,何俞这才敢掀开她的被子,入眼的是她煞白的脸,双颊上全是泪痕。
岑念再次昏睡了过去,垂着眼帘,秀眉皱起。
何俞漆黑的眸全是怜惜,他抬手轻柔替她擦拭泪水,苦笑着低哑说:“阿念,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出房间,在外等候的陈帆便焦急询问:“怎么样了?”
何俞关上门,走远了些,神色严肃又落寞:“阿念可能患了斯德哥摩综合征。”
闻言,陈帆立刻蹙紧了眉头:“慕容宸这个疯子……”
将失明的人关在地下室囚禁,让岑念只能依靠他一人,最终形成依赖,无法割舍。
何俞紧绷着下巴,出声请求:“我来国外太久他们会有所察觉,这个星期就拜托你先照顾阿念,可以吗?”
陈帆立即应下:“没问题,你放心回去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何俞垂下眸不知在思索什么,低低“嗯”了一声,迈步离开。
身侧的手攥成了拳,他无力又无奈叹了口气。
陈帆的眼神骗不了人,他喜欢岑念。
如此也好……起码陈帆不会伤害他的阿念。
何俞走后,陈帆便进了房间,他拿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漆黑的眼直勾勾望着她消瘦的脸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人还昏睡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天色昏暗下来,陈帆看了眼时间,紧接着便起身出了去。
……
岑念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摸向床边,身旁空荡荡,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孱弱的呼吸声。
她愣了一瞬,立刻坐直身子从床上下来,扶着墙摸索。
“容宸,容宸……”岑念呜咽着嘟囔,眼泪夺眶而出,瘦弱的身影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