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同从深海中浮现的幽灵，迷茫且混沌。他的意识仿佛被无数的阴影笼罩，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中，挣扎着想要寻找那份久违的清晰感。
“叶寒？”唐昕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但在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浓烈的期盼。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给他力量。
叶寒的眼神依旧没有完全清晰，他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虚弱：“唐昕……你……你还在？”
“我在这里。”唐昕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到叶寒再次睁开眼睛，但此刻她发现，他虽然回来了，但那眼神中的陌生感，却让她心如刀绞。
叶寒的意识依旧不稳定，仿佛他被困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空间里，无法完全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恐惧与不适。
唐昕感受到他的痛苦，心里一紧。她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抚：“叶寒，不用怕，我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景象。然后，他忽然张开嘴，低声问道：“这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昕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一刻，叶寒的记忆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他的意识恢复了，但那些深藏在他心底的记忆，却并没有完全归位。显然，他并不记得这场实验，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所做的决定。
“这是我们之前待过的地方，你记得吗？”唐昕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已经被‘不死因子’复生了，叶寒。”
叶寒的眼神更加迷茫了，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复生？‘不死因子’？”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是的，”唐昕的声音略带沙哑，“你曾经为了保护我而死，但你的身体却被重新唤醒，只是，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叶寒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仿佛试图从深处挤出一些早已模糊的回忆。然后，他抬起头，眼神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凝视着唐昕：“唐昕……你知道我曾经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我要死？”
唐昕的心中一阵剧痛，她知道，叶寒的记忆可能永远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那个曾经坚定不移的男人，曾经为她付出了所有，如今却成了一个陌生的存在。
“你为了保护我，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她轻轻回答，目光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但你并不是真的死，你的身体被实验重启了，而你……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寒沉默了，他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这段话中的含义。他的双手紧握着床单，指节微白，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挣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远超他原本的理解。那个曾经执着于生命和死亡的男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无法回避的实验体。
“唐昕，我……”他声音低沉，仿佛在寻找自己失落的东西，“我是不是已经不再是我了？”
唐昕的心再次抽紧，她想要伸手去安抚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再也无法做出原本那样坚定的动作。她忽然意识到，叶寒已经失去了自己曾经的身份，而她，也不再是那个能依靠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