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擦过篮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的球馆里炸开惊雷。
电子计分器跳动成87比86的瞬间，七中替补席的矿泉水瓶如礼花般抛向空中。
高泽望着还在颤动的篮网，突然单膝跪地，指甲深深抠进木地板缝隙。
"我的。"他盯着地板上滚动的汗珠，直到杜星用力把他拽起来。
观众席上七中学生举着"轩神降临"的灯牌疯狂摇晃，刺目的白光里，杜沉看到唐宇轩正对着直播镜头撕开球衣，露出腰间缠绕的肌效贴。
众人一瘸一拐的走回更衣室。
更衣室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混合着汗水与疲惫。
高泽一进更衣室，就径直走到角落，把自己狠狠摔进椅子里，脑袋深埋在双腿之间，双手揪着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每一下都像是在无声地抽噎，嘴里不断喃喃自语：“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能是替补吗？”
杜沉站在一旁，手里无意识地拧着毛巾，双眼紧盯着高泽，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眼神里满是忧虑，嘴唇不时微微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次次把话咽了回去。
高元浩靠在衣柜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的眼神中透着沉思，眉头轻皱，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比赛的画面。
他深知这场比赛的失利对整个球队的打击有多大。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臂，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打着问题的答案。
……
回程的校车在雨夜里颠簸，高泽把连帽衫拉过头顶，手机屏幕上是唐宇轩绝杀瞬间的九宫格动图。
高元浩突然捅了捅他胳膊——雨幕中有辆黑色别克始终跟着校车，车窗降下时露出反光的单反镜头。
"教练，后面有狗仔。"杜沉哑着嗓子提醒，却见副驾驶的梁敖正在接电话："对，他叫杜沉，身高191，臂展203......"
话音未落，校车猛地刹停在服务区。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冒雨跑来，为首的中年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掏出烫金名片："梁教练，我是龙狮俱乐部的球探总监陈明达，方便借一步说话？"
他微微点头，转身对队员们说："你们先去便利店买热饮。"
自动贩卖机的蓝光里，杜沉盯着玻璃反光中的会谈。
陈明达的平板电脑正在播放他第三节的欧洲步上篮，梁敖的手势突然定格在某个战术板画面。
雨点打在棚顶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球探最后那句"U19青年队特训名额"重叠在一起。
"他们开价多少？"杜星突然凑过来，易拉罐在他手里捏得变形，"我爸说职业队的签字费至少......"
"闭嘴。"高泽把热可可塞进他手里，却发现杜沉正在用手机搜索"龙狮俱乐部青训"。
屏幕蓝光映出他发红的眼眶，那里面还残留着唐宇轩绝杀时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