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割裂云层，林晓梦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沈泽军装外套的第二颗铜扣。
那些泛黄档案纸页上“凤凰计划”的字样还在视网膜上灼烧，而此刻落地窗外慈善总部的鎏金标志正被暴雨冲刷得模糊不清。
“体温34.2摄氏度，肾上腺素超标87%。”医疗手环在她腕间震动，永生试剂残留的荧光在皮下血管游走成淡青色脉络。
沈泽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时，冰川般冷冽的雪松香里裹着血腥气，“记住，你背后是整个北极星医疗舱的数据库。”
青铜门在虹膜认证通过的刹那幻化成数据流消散，林晓梦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跟精准碾过地面电子导引线。
会议室穹顶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贫困山区溃烂的伤口特写，而她将铂金公文箱“咔嗒”一声按在悬浮会议桌上，震得赵经理手边的量子茶杯漾出波纹。
“五十八处传染性皮肤溃烂，三百例恶性器官衰竭。”赵经理推了推智能眼镜，镜片折射出的数据流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蓝光，“林小姐想用纳米机器人做慈善医疗？您知道去年光脑集团因此赔了多少信用点吗？”
林晓梦的珍珠耳坠突然闪过一道电弧。
她想起昨夜沈泽用染血的领带缠住她脚踝时，隔离舱里纳米机器人聚成的凤凰如何在他军刀劈砍下溃散成星屑。
此刻她迎着十二道审视的目光划开虚空屏幕，三百个旋转的3D器官模型在暴雨声中轰然展开。
“去年九月，西伯利亚冻土层挖出的辐射病患者。”她指尖轻点，悬浮屏上炸开漫天冰晶，病床上蜷缩的身影在纳米机器人蓝光中舒展四肢，“用的是同批次医疗舱3.0系统。”
会议室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赵经理手中钢笔的量子墨水在纸上洇出晕痕，那些实时更新的治愈率曲线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垂直飙升。
窗外惊雷劈落，映得林晓梦白大褂内若隐若现的鎏金战袍泛起冷焰。
“数据可以伪造。”赵经理突然拍在桌上的手掌震醒了休眠状态的AI秘书，“您怎么解释三小时前北极星医疗舱的爆炸事故？”全息投影应声切换成燃烧的实验室画面，黑烟里隐约可见凤凰形状的纳米机器人残骸。
林晓梦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永生试剂在她血液里发出蜂鸣警报。
她分明看见燃烧的残骸中闪过母亲二十年前实验室门禁卡的残片图案，而此刻沈泽的皮鞋尖轻轻抵住她颤抖的脚踝。
温度透过丝袜传来时，他袖口滑出的微型投影仪正在桌底播放加密视频——正是赵经理昨夜在爆炸现场的背影。
“关于事故。”她突然将珍珠项链扯断，雪白珠子滚落在全息投影操控台上，“不如请赵经理解释下，为何您私人账户会出现永生试剂原料采购记录？”随着珠子精准嵌入十二个加密接口，财务流水像血色瀑布般淹没了整个环形会议桌。
沈泽在这时起身斟茶，军装袖口露出的绷带还渗着极地暴风雪的气息。
他弯腰时温热呼吸拂过林晓梦耳垂：“你母亲设计的凤凰自毁程序，刚刚破解了最后一道防火墙。”
暴雨突然停歇，阳光穿透云层将会议室切割成光暗两界。
林晓梦在死寂中听见医疗手环里传出母亲二十年前的语音留言：“当凤凰第三次在灰烬中睁眼……”她捏碎藏在掌心的永生试剂冷冻管，淡金色液体渗入皮肤时，所有悬浮屏突然同时播放起贫困山村患者集体康复的直播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