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把扣子搬进病房，正搓着手取暖，突然听到陈楚玉开口。
听到这话他停下动作，整个人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耳朵和脸颊滚烫。
陈楚玉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愣住了，她轻轻咬了一下舌尖，恨不得收回自己的话。
但是她看到叶安眼底的铁青，微微冒出的胡茬，满是褶皱的衣服，僵硬的姿势。
她心底不由涌上一丝心疼，忍着脸颊的烫意，陈楚玉拍了拍让出的空位，小声道：“叶安，来躺躺吧。”
叶安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反正时间还早，休息一会也好。
叶安侧躺在床上，一股暖意席卷而上。
陈楚玉把被子盖过来，暖意更加强烈，伴随着馥郁的清香。
被冻到几乎麻木的躯体逐渐恢复知觉，像躺在一片棉花上，格外舒适，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叶安眼睛一闭，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的身体似乎感觉到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忍不住朝那边靠近。
不知道睡了多久，叶安潜意识觉得他把一天都睡过去了，没时间赚钱了。
叶安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看着窗外亮堂堂的天空，才发觉时间还早。
“你怎么了？”
陈楚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安抬头一看，才发觉他似乎往陈楚玉那边挪了个位置。
病床本就不大，他把陈楚玉挤得几乎要掉下床。
“抱歉！”
叶安连忙用手撑着床起身，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他的手背一侧，似乎触到什么绵软的东西。
他瞬间愣住，陈楚玉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僵住。
叶安回过神来，几乎是一瞬间，他抽回手，坐起上身开始找鞋子。
他不是故意的，陈楚玉该不会觉得他耍流氓吧？
虽然陈楚玉已经生了个孩子，但是她和叶安，只有那一个晚上。
找了半天鞋子，叶安终于找到了。
他站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雪景没说话，雪已经停了，太阳挂在天边，好像一个红柿子。
陈楚玉的脸也像两个红柿子挂在上面，她垂下眼眸，盯着被面没说话。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说话。
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赵英端着锅走进来：“叶安，快拿碗。”
“好！”
叶安连忙拿了三个搪瓷碗走了过去，第一碗他给了陈楚玉，第二碗他自己端着。
赵英一人塞了两个鸡蛋，叶安喝一口甜丝丝的红薯稀粥，咬一口土鸡蛋，有一种踏实的幸福之感。
饭后，叶安主动去洗碗，陈楚玉看着叶安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暖意，紧锁的眉心不知不觉间渐渐舒展。
她没有注意到，隔壁病床产妇投来的神色复杂的目光。
叶安洗了碗之后，让赵英看着扣子，他要回家：“妈，你会用针吗？”
赵英点头：“你啥东西破了，妈啥都能缝。”
“等我拿来你就知道了。”
没有二八大杠，叶安是用脚走回去的。
之前一直骑二八大杠不觉得远，叶安到家的时候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了。
顾不得休息，他先去清理墙角立着的破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