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0.3秒。链家系统的房源信息界面突然扭曲，沈阳雅颂居的户型图渗出青铜色水渍。他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玻璃倒影里的瞳孔闪过十二芒星纹路。
"陈经理，这套河景房能看到浑河吧？"穿貂皮大衣的客户用美甲敲击桌面，镶钻的指甲盖下隐约浮现金色甲骨文。
他起身时碰翻了保温杯，枸杞水在桌面漫延成诡异的星图。那图案与昨夜青铜心脏腔室里的血管分布完全吻合。三个月前从骊山地宫逃出来后，这种时空重叠现象越来越频繁。
"这是开发商特供的观景户型。"陈阳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映出客户脖颈处的银纹。当电梯开始下行时，他突然闻到1937年满铁实验室特有的硝烟味。
房门打开的瞬间，陈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本该是毛坯房的客厅中央，赫然立着尊青铜方鼎，鼎身刻满与林晓锁骨相同的星图。鼎内粘稠的液体泛着银光，正是他神经索里流动的金属血液。
"这...这是开发商送的软装？"客户的高跟鞋陷进突然泥化的地砖，黑色大理石板正在融化成青铜矿砂。
陈阳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客户貂皮大衣的绒毛正在量子化，每根毛尖都延伸出纳米级的青铜锁链。这些锁链穿透墙体，与整栋建筑的钢筋混凝产生量子纠缠——雅颂居楼盘的地下，分明涌动着青铜城心脏的搏动频率。
"您听说过良渚文明的玉蝉葬仪吗？"客户突然转身，美甲上的甲骨文开始渗血，"死者口中含玉，七窍塞青铜。知道为什么沈阳浑河古称沈水？"
陈阳的银纹神经索不受控地刺出指尖。那些液态金属触须在空中勾勒出商周金文，正是昨夜在青铜心脏内看到的"癸酉"纪年。客户发出高频笑声，貂皮大衣炸裂成无数青铜鳞片，露出下面布满情诗的机械躯体。
电梯井突然传来西周编钟的轰鸣。陈阳抓住客户的手腕，发现她的皮肤下流动着玉琮纹路——这是上周皇姑屯那单凶宅交易时，在烧焦的房梁上见过的图案。
整层楼开始量子坍缩。青铜方鼎内的银血沸腾，在空中凝结成林晓的虚影。她胸前的弹孔正在吞噬光线，1937年的紫色电弧穿透时空，将客户机械心脏的青铜芯片烧熔。
"陈阳，快找朱雀纹！"林晓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甩出的青铜锁链缠住客户脖颈。陈阳的神经索刺入客户左眼，在机械瞳孔的数据库里看到了惊人画面——浑河水面下，沉睡着一尊与骊山地宫相同的青铜巨像。
客户的机械躯体突然自爆。陈阳被气浪掀翻到阳台，手机从二十三楼坠落。在下坠的3.7秒里，他看见沈阳城发生了恐怖变化：浑河翻涌着青铜色水藻，青年大街两侧的写字楼表面爬满甲骨文，中街步行街的石板缝里渗出银纹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