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伸手抱紧阮氏，哽咽道：“娘，女儿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皇家无情，不幸中的万幸，楚涟和他父母是好人。”
阮氏红着眼眶点头，依依不舍地把女儿送到前院。
陆云舒和陆云棠看到虞晚来了，忙上前一左一右挽着她的胳膊，这段日子姐妹二人变着花样哄虞晚开心，可惜效果甚微。
“阿晚，今天你走到哪，我跟到哪，想要欺负你，先过我这关。”
虞晚扬唇浅笑，三人刚走到大门口，陆衍带着三位弟弟也到了。
陆衍听到虞晚清浅的嗓音，犀利的眼神一阵恍惚，喉头有些发涩，胸口闷闷的，半个月没见阿晚，她瘦了好多，不施粉黛的一张脸，显得分外苍白又清瘦，他有好多话想同她说，掩藏在袖中的手指蜷起。
“阿晚，你和我乘一辆马车，云舒和云棠坐后面那辆。”
怕她不愿意，特意补充了一句，“母亲特意叮嘱过。”
虞晚倒也没多想，许是有了婚约，她说话也变得拘谨客气起来，“那就麻烦大哥了。”
陆衍第一时间察觉到虞晚和他之间似有若无的距离感，心中对皇后和湖阳公主恨得要死，都怪她们，阿晚都和他生分了。
“阿晚——”
“大哥——”
马车里，二人同时开口，抬眸，目光对视，虞晚被他眼中滚烫的热意吓到了，慌忙垂下黛眉，手指紧攥着茶杯。
“大哥，你先说吧。”
陆衍装作若无其事，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现在的想法。
“阿晚，楚涟这几日拜托他哥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你还好吗？”
虞晚眼珠子颤了颤，唇畔漾起一抹浅笑，“大哥，不瞒你说，我刚开始被赐婚的时候，有一种命运被他人掌握的无力感，很愤怒。”
陆衍呼吸都加重了几分，正当他窃喜之际，虞晚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可是坐下来仔细想想，这门亲事其实也挺好的，人要懂得知足。
我的亲生父亲被斩首示众，作为女儿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我从小是在虞府长大，没有和京中贵女一样接受过礼仪培训，举手投足都与勋贵人家精心培养的小姐格格不入，能嫁给楚涟，我想我大抵是幸运的吧。”
虞晚声音娇软，可每一句话又让人感到无形的自卑，仿佛这些话在舌尖念过无数遍，一遍一遍的劝说自己，这门亲事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你应该去接受。
“阿晚，你不比任何人差，在大哥心里，你是最好的，大哥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陆衍心里就像刀子割肉一般感到阵阵钝痛，阿晚从前是多么明媚，她会笑着和自己说，衍哥哥，你要记得给阿晚挑个如意郎君。
而这一切都被皇后母女毁了，她们的快乐就一定要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虞晚眸中讶然，心中划过一道暖流，陆衍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