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20日,学校。
在凌晨两点钟,李卡开始腹痛。疼痛将她从梦中唤醒,她的孩子终于叩开大门,终于要来到这个世界了。她推醒妈妈,说道:“妈妈,我可能快要生了。”
钟月娥有生育经验,问道:“看看是否羊水破了没?”
“还没有。我先洗头、洗澡吧。等下太疼了,我就去叫李闯他们。”说着,李卡拿着衣服,往公共冲凉房走去,钟月娥提着两大壶开水,跟着走下去。这对母女,历经了多少辛酸,她们坚强、勤奋,对生活充满希望。如今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对她们来说,就意味着新的希望。
两人十分镇定地准备好一切,提着行李包,来到校门口饭店,敲开门。李闯和李龙似乎是随时待命的,一分钟就冲出来了。大姐生孩子,这是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闯、李龙跑到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陪着李卡来到中山医院妇产科,李龙去给大姐办入院手续,人很少,很快就办妥手续了。
李卡很快被送到待产室里。
在待产房里,护士要求李卡不要躺着,来回慢慢行走。李卡听从护士的指挥,显得很轻松,在走廊里不停走动,腹部疼痛逐渐加快,每隔三个小时疼一次,到每隔一个小时疼一次。这种疼痛十分难忍,揪着心脏,一下一下地揪着。
李卡天生一副隐忍的性格,她不动声色,双手捧着大肚子,在过道上,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宝贝,别着急,妈妈已经到医院了,你别着急。”
钟月娥陪着女儿,不停地询问女儿:“疼吗?羊水破了吗?”
到了下午5点,还是很疼,但没有其它动静。助产士做检查的时候,给李卡量血压,一下子紧张起来,说道:“血压一下子升到170,赶紧准备做手术!”
钟月娥从来没有这种揪心过,做手术?什么严重的事情,要做手术啊?她感到极度不安,哀求助产士:“医生,请你救救我女儿。”
“阿姨,你先签个字吧!”助产士已经通知医生,两位医生正在手术室里等候呢。钟月娥颤抖着双手,签了名字,看着女儿被推进手术室。
麻醉师给李卡注射了麻药,也许是麻药起了作用,大约10分钟,李卡感觉自己升上了天,飘飘然,没有恐惧,没有疼痛,什么都没有,手术里安静极了。
朦胧中,李卡听到助产士大声问她:“看看,女儿还是儿子?”
李卡睁开眼睛,说道:“女儿!”随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累极了,昏睡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被推到病房,李龙给大姐要了单间,一张病床,一张婴儿床,并排放着,两张沙发,一个小柜子,很舒服,很温馨。
李卡被护士推醒,睁开眼睛,护士抱着小宝走进来,说道:“给她吃点奶,先给孩子接触一下妈妈的身体,让她找找妈妈的**。”说着,顺手将小宝放到李卡的胸前,这是自己的女儿,好漂亮啊!
小宝在护士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目标,她用力地允吸着,发出“啧啧啧”的声响。李卡的身体被融化了,一阵浓浓的母爱升腾起来,她小声说道:“妈妈,像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钟月娥笑着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呢,跟你一样漂亮啊。”
孩子的到来,给李卡的身体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腹部虽然一阵一阵疼痛,李卡由于妊娠高血压,又做了手术,还需要吊针,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感到自己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了。在她最艰辛的时候,她的亲人在身边,妈妈在身边,弟弟妹妹在身边。傅建雄不见踪影,公公婆婆还没有来到,李卡突然感到自己以后一定要为妈妈、为弟弟妹妹们好好地活着,为女儿好好地活着。
疼痛一直持续着,自然生产的疼痛在生下孩子之前,孩子一出来,疼痛骤减,但剖腹产不同,疼痛是持续不断的,孩子生下来后,腹部开始二十多小时的痉挛、抽搐、收缩,门外有个孕妇一直在喊叫着,但李卡一声不吭,她搂着孩子,静静地、静静地等待着疼痛一点点消逝。
孩子出生第二天,傅建雄父母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傅妈妈伸手抱着自己的孙女,摸头摸脚,说道:“这孩子是我们傅家的,头部有个凹陷。”
这种血缘关系非常神奇,傅妈妈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孙女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