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15日,海南保亭李卡家。
终于放假了,李卡带着弟弟妹妹坐飞机回家。这是他们第一次坐飞机,几个人兴奋得很,出门在外多辛苦、多艰难都不害怕,最主要是能够口袋里带着一些钱回到家。
文秀的收获最大,她不爱花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每月李卡往她银行卡里存钱,只进不出,很快她就存到一万多了,这简直是一笔大钱啊,回到家里,她将这些给她妈妈,让两个弟弟去读大学。
李闯也是节俭的人,从来不多花一分钱。如今他不花一分钱,能够得到张文秀这样的女朋友,心里真是美美的。
只有李龙身上没钱,这家伙喜欢追求名牌,给自己买了一部苹果“4S”手机,那个显摆样,让李卡好笑又可气。但她太疼爱这个小弟弟了,只要他肯干,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享受生活吧。
李丽也很会存钱,也很会管账,是一个持家好手。这一大帮年轻人高高兴兴回到保亭县南林镇自己的家。放下行李,几个人就往田地里跑,妈妈一定在地里干活。
“妈妈,妈妈!”李龙一边跑一边叫喊着,但没有回应。妈妈去哪里啦?四姐弟又回到家,张文秀的妈妈已经来到家门口,匆匆忙忙地说:“你们赶紧去三道医院吧,你妈妈去医院了。”
四个孩子一下子紧张起来,李卡连忙问道:“杜阿姨,我妈妈怎么啦?”
“你妈妈没怎么,是你爸爸,他病得很严重,你妈妈和外公都在医院陪护呢。”
天哪,爸爸回来了,他把这个家折腾成什么样啦?现在居然又回来了。李龙握紧拳头说道:“他回来干什么?让他死去吧!”
李卡拉着李龙,转头做交代:“我和李闯先去接妈妈和外公回来,李丽和李龙在家里,明天帮妈妈下地干活。”张文秀见李闯要走,跟着说:“大姐,让我也去照顾叔叔吧?”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先回家跟家里人聚一聚。学校开学前,咱们就得回去了,这一去还得半年才能回来。”学校附近做生意就有这个特点,学生到校,开店做生意,学校放假,就要歇业。但忙起来没完没了,非常辛苦。弟弟妹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文秀需要好好跟家人团聚。
李卡拉着李闯就走,直接来到三道医院。这是一个很小的医院,只有三间病房,根本没有几个医生。爸爸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显得瘦小虚弱。妈妈坐在病床前,正在剥一个桔子。
李卡走进病房,叫了一声“妈妈”,看到爸爸醒来,又叫了一声“爸爸”,李闯站着没有吭声,他真的不习惯叫爸爸。“爸爸”这个名词已经很陌生了,如何开口?虽然在来的路上,大姐一个劲地叮嘱他见到爸爸一定要叫出口,但这实在太难了。
“你是李龙吧?都长这么高了。这要在其他地方遇见,怕是不认识的。”
“这是李闯,李龙比哥哥长得还高。”钟月娥的脸上露出十分自豪的表情,如今孩子都长大了,都能凭本事挣钱了,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在丈夫面前,她最感自豪的也就是这几个孩子。
“李龙和李丽呢?”爸爸看起来也很高兴,提高嗓音问道。
“他们帮着妈妈在地里干活,我和李闯在这里照顾爸爸,妈妈先回家吧。外公呢?”李卡向来有主见,做事情不含糊,如今更是变得自信、干练。
“你外公去买点好吃的给你爸爸。附近连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有,你爸爸想吃口粥也找不到地方买。”
“李闯,你在这里陪着爸妈,我去接外公!”
李卡很想知道爸爸为何回来?爸爸的身体到底怎么啦?但当着妈妈的面她不好问,她想问问外公。这种事情只有外公能够说得清楚。
她跑到医院大门外,远远看到外公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李卡跑过去,远远叫了一声“外公!”,外公高兴得很,大歩走了几步。李卡迎上去,接过外公手里的东西,问道:“外公,我爸爸得了什么病?”
“你爸爸患有很严重的肝硬化,现在已经开始有腹水了。医生说他支撑不了多少天了,你们一定要忍耐,看在你妈妈的份上,对你爸爸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