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1日凌晨,茂名人民医院急救室。
黄明瑞带着李卡直接来到茂名市人民医院,在急救室门口,他们看见门外一张病床上躺着大嫂,哭着喊着:“都是我不好啊,真的太后悔啊,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太累了。”
病床旁,站着大嫂的哥哥嫂嫂,和弟弟妹妹。急救室里里外外,医生进进出出,正在实施抢救。
黄明瑞冲上前去,抓住大嫂的手,问道:“大嫂,哥哥怎么啦?”
大嫂的哥哥将明瑞拉到一边,非常沉重,说道:“你哥哥晚上九点多回到茂名,在茂南路上撞到大树上,他连夜开车,太累了。”
“我父母呢?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还没有跟他们说,先不要惊扰他们,看看情况再说。”明瑞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他感激地看着大哥,说道:“谢谢天哥。”
“自家人,别客气!你去劝劝你大嫂吧,她已经哭了五六个小时了,已经晕过去一次了。”
黄明瑞走到大嫂身边,这时李卡正拉着大嫂的手劝慰道:“大嫂,这不是你的错!大嫂,大嫂,你不要责备自己,大哥不会怪你的!”
大嫂用一双求助的眼睛看着李卡说:“我打电话给他,说工厂要赶货,让他早点回来。没想到他连夜赶回来,太累了,是我害了他啊。”
李卡再次大声说道:“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大嫂。你要多保重!厂里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时间一分一秒钟过去,急救室里的生死搏斗依然在继续。黄明瑞可以清晰听到里面心脏起搏器在不断地击打着哥哥的心脏,他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沉重和紧张的气氛,他心里暗暗祈祷:“哥哥,你不能这么走啊!家里需要你,我们需要你啊!哥哥,千万要挺住!”
看见大嫂安静下来,李卡伸手去拉着黄明瑞坐下。这一路过来,黄明瑞眉头紧皱,双拳紧握,一路上没有说几句话。她可以深切感受到黄明瑞的担忧。
黄明瑞从小离家,到茂名市重点中学读书,他衣食无忧,只管好好读书。家里有一个能干的哥哥,一切都不需要他操心。记得有一次放暑假,他想去哥哥厂里帮忙,但哥哥往他手里塞两千元,说道:“你去旅游吧,读书这么辛苦,你去好好玩玩。厂里的事情不用你干,你只要好好读书,毕业到省城工作,让爸爸妈妈为你自豪就好了。”
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有任何事情!
万一哥哥出事,爸爸妈妈怎么办?大嫂怎么办?两个小侄儿怎么办?不行啊,哥哥,你千万要挺住啊。
天开始蒙蒙亮。急救室医生和一位护士走出来,说道:“你们家人进去看看吧,不要太多人进来。谁是家长,跟我来一趟吧。”
黄明瑞跟着医生快歩来到急诊科诊室。医生坐下,喝了一口水,说道:“你是患者什么人?”
黄明瑞应道:“我是他弟弟。”
医生一边开单,一边说:“患者撞到头部,颅内大量出血。等医院开门,八点钟左右你们先去做个CT,看看检查结果,我们再做会诊。你现在去交钱!”
黄明瑞从来都不喜欢医生,但此刻,他恨不得给医生跪下,求医生一定要救救哥哥。他拿着医生开的单子,朝着医生鞠了一躬,快歩来到收费处,刷卡缴费后,拿着十几张单子,来到急救室。大嫂在撕心裂肺哭喊着,李卡在身边不停地劝慰着。
哥哥身上插满管子,头部包着层层纱布,脸部已经明显有肿胀,还在昏迷中,身边的一家人在慌张失措中。
医生和护士看起来很辛苦,也没有精力去理会患者家属的悲痛,大嫂的哭喊声令整个医院弥漫着生死别离的悲痛伤情。
这么一个成天乐乐呵呵的人,这么一个家里的精明能干的人,这么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这么一个好哥哥、好儿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急救床上,正在与死神搏斗。
黄明瑞流着眼泪,小声说道:“哥哥,你千万要挺住啊!我们都需要你啊。”
大嫂再一次大声喊叫起来:“明力啊,你不要这么狠心丢下我和孩子啊!你千万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