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汐月拉着栗香婶子就要走，急忙拦住，“哎！你等等，小姑娘，你这和四十八师还有关系啊？”这话里的意思张翠娥不是听不出来，不想随便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乔汐月天真的回头说：“张科长，四十八师也和我们一起去签了合同要月饼，只不过人家财大气粗预付款也给的痛快，要是和你们纺织厂一样没钱就好了，你这里不是没钱，没关系，您慢慢收货款，俺们不急，到时候我跟您直接结算双倍的货款，这不用干活就能拿钱的好事，婶子我们这一次可算是遇到了，省不少事呢。”假装似乎说漏了嘴，笑着打掩护，“哎呀，张科长，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了，您别当真，我们先走啦！”慌慌张张拉着栗香婶子就要走，被张科长硬是站在门口给挡回来，笑着拉着汐月，死都不松手。“丫头，你这丫头，急什么啊！坐下，坐下，来给倒口水，和我说说这不干活拿了钱是什么意思啊？”她不傻，要是听不出来这丫头话里有话，她就白当这么多年科长。栗香婶子一把拉起汐月，“走啦，张科长，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呢，当不得真的，小孩子的话您也信啊。快给我回去。”居然非要从张科长手里的抢人。张科长不动声『色』使了个眼『色』，立刻几个人出纳会计上来拉着栗香婶子硬是把人给驾到一边上，围着说家常，栗香婶子怎么也脱不开身，急得抓耳挠腮的。张科长更感觉有问题，和颜悦『色』的问汐月：“丫头，来给阿姨说说这不干活就能拿钱是什么意思呀？这可是好事儿啊阿姨也想不干活就拿钱呢。”一个孩子也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事情。汐月人家咬着牙，脸上是为难的神『色』，眼睛看着栗香婶子的方向，居然死活不说。张科长扭身走到自己桌子跟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块碎花的的确良布料，汐月一看到布料，眼睛都直了，眼珠子愣是没有从那块布料上挪开。张科长笑了，小孩子嘛，容易办的很，自己也算是下了血本，主要是这孩子话里透的意思可不是什么好意思？万一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人家钻了空子，下了套，那她这个财务科的科长还当不当了？问题是，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明白这个拿了钱不做事是什么意思？因为和这些食品厂打交道这么多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违约啊什么的问题，因为都是老关系，再说，食品厂也不能得罪他们这样的大户，除了按时按点儿送来，万一有需要退的月饼也是照单全收，好说话的很，基本上是客客气气的。张科长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里面还能有什么陷阱，但是不问清楚这里面还牵扯的一个集团军，万一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自己不知道，不小心给得罪了人。她小心经营的，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大意给自己找岔子。拿着的确良的布料来到汐月面前，“孩子，这布料漂亮吗？”汐月连连点头，眼睛就根本黏在布料上离不开。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来问张科长：“阿姨，我能不能『摸』一『摸』？”那眼神儿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看见好东西『迷』花了眼的小丫头。栗香婶子在那边喊：“汐月，婶子回去给你买布料，你可不能『乱』说话，听到没有。”那边的几位拉着栗香婶子，“哎呀，你这个妹子，一个小孩子你吓唬她干什么！来来，这是苹果吃一颗，可好吃了，我给你查查账，说不准能给你们想想办法呢！”“你喝水，别急嘛，这事情我们肯定会给你帮忙！坐！”栗香婶子道：“我不坐啦，你们也别忙活了，过几天我们再来，怎么能麻烦你们呢。我们还着急回去呢，不耽误你们工作啦！”急着想要起身，结果被人家硬是给手里塞了一个苹果。“行，吃了苹果再走，不急在这一时。”这边张科长已经把布料放到乔汐月手里，“跟阿姨说说呗啥叫不干活儿也能拿钱？说了，阿姨把布料送给你！你看都回去做一条花裙子，肯定特别好看！”乔汐月眼睛一亮，“阿姨！这布料真的送给我啊？”这话直接让张科长肉疼，这孩子还真敢开口。张科长咬牙忍痛点点头，这块布料可不是他们纺织厂出的，是百货大楼买的，花了她一张布票和五块钱呢是给自己准备的连衣裙料子，可是现在被人家小姑娘这么一问，怎么回答。这个丫头精明着呢，看样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狠狠心，咬咬牙，点头笑着说：“行，送你啦，阿姨看着你这孩子可人疼，你看阿姨把布料都送给你，你是不是也该和阿姨说说怎么一回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汐月高兴的一把把布料搂在怀里，心里暗道，这样子该像一个小财『迷』的样子了。自己可是牺牲大了，简直就是出卖自己的形象。神神秘秘的对张科长说：“阿姨，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能和其他人说。”张科长急忙用力点头，“肯定不说，你说。”“阿姨你们厂的月饼是和我们签过合同的，因为是第一次合作你们厂长特意上面加了，如果因为我们的原因没有交货成功，我们要双倍赔偿你们厂货款，可是要是因为你们厂的原因造成月饼延误交货，那我们可以不交货，你们也要双倍赔偿我们货款。本来你们这次的货就催的急，一个礼拜时间，结果您这儿来拿预付款，你们厂还没钱，没钱好啊！等上两天，我们就可以不用交货了，反正也是你们厂的原因。造成我们没办法出货，这就是不用干活儿，白拿钱，多好的事儿啊！”这话把张科长轰得眼冒金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会有合同，王厂长平日里和食品厂可从来不签合同的，就是不签合同时，平常也上赶着往上送，这和人家这些乡下人合作，居然还签了合同，问题是这个合同里的双倍赔偿，可是双方的，给约束了人家也约束了他们。一身的冷汗，多亏这小丫头高兴的过头儿漏了嘴，要不然自己可就办了坏事儿，三万斤月饼双倍的赔偿，她这个财务科的科长不仅不用干了，恐怕还会因为给厂里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要坐牢。能不害怕吗？转身回办公桌，“那个谁，就是你过来拿钱！我们纺织厂就算是再亏也不能亏了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不是，这个月饼可是我们厂的福利，耽误一天都耽误不得，我现在就给你开现金支票。”指着栗香婶子说。栗香嫂子不情不愿的过来拿支票，嘴里还不断的说：“不着急，纺织厂是大厂你没有实在没钱，我们能等两天。”张科长心里说，你们是能等两天，我可不敢等两天。再等下去老娘就要蹲大牢。一张支票拍在栗香婶子面前，“签字拿走！百分之五十，我可一分钱没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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