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打开柜子，拿出棋盘和棋盒，走回去摆在桌上，在他的对面坐下。
秦贺用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的跟前，“你拿红。”
顾恺摇头道：“您先。”
秦贺见他要谦让，也不客气，拿了红棋先落子，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全力以赴，放水我会觉得你不行。”
顾恺原本有这个心思，闻言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好。”
他很行的！
秦贺跟顾恺下棋，就没那么温和了，每一步棋都给对方设陷阱，步步紧逼，一开局就压得顾恺喘不过气来，“你的精神鉴定我看了，我觉得你不太适合絮絮。”
“她适合开朗外向，在美满家庭中长大的孩子，而不是你这种，因为童年阴影产生人格障碍的人。”
“……”
顾恺的注意力放在听他的话上，一不留神就中了他的陷阱，不敢再掉以轻心，没有跟对方硬碰硬死磕到底。
顾恺盯着棋盘思考，下一步棋的位置，捏着棋子的手一颤，心跳加速极力控制情绪，心还是乱了，抬眸就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那犀利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地刀，直接划开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痛得他乱了呼吸。
顾恺知道这事，瞒不了老爷子，听他提起，神色微闪，微微握紧棋子落下，敛了敛呼吸，避开他的目光，“医生说不会影响生活。”
他这些年已经好多了……
顾恺咬紧牙关，垂眸掩去眼底阴翳，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他不会伤害絮絮的，永远也不会，就算有一天，他拿起刀子指向自己，也不会将刀口指向她。
秦贺手里有顾恺的全部资料，别人查不到的信息，对他而言却没有什么难度，他知道顾恺没有说谎，但这还是不能让他满意。
精神疾病是会遗传的，这不是普通疾病，他介意的不仅是这个，顾恺那去世的哥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隐患。
虽说不是百分百遗传，但还是有一定几率，万一就这么倒霉地遗传到了下一代身上呢？
他家絮絮从小运气就不大好，他哪里放心得下。
秦贺看着他，认真道：“说实话，你在我给絮絮物色的结婚对象中，条件是最差的，无论是家庭，还是健康状态，你都不如他人。”
“……”
顾恺默默地听着，抿着唇，没有吭声，继续下棋。
秦贺见他面不改色，下棋依旧很稳，暗自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谁让絮絮喜欢你呢，我劝不动她，她非要跟你在一起，认定你了，我只能在你身上找优点，勉强认可你。”
目前看来，顾恺的心理素质不错，他在现实中咄咄逼人贬低他，棋局上步步紧逼压着他。
饶是如此，他依旧沉得住气，没乱了阵脚。
人如果内心稳定强大，那么就无惧于风雨。
顾恺换子舍子都非常果断，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这一点也还行。
“……”
顾恺听着他后面那句话，紧绷地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顾恺神色一暗，心中暗恼自己不该因为他一席话，而自卑怀疑自己。
秦贺：“秦家只有絮絮一个孩子，以后秦氏也是她的，我原本是打算给她招婿的……”
顾恺心中一震，脱口而出：“我可以当秦家的上门女婿。”
秦贺微震，神色有些复杂，盯着他看了许久道：“絮絮不会同意，我只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