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呆呆地在苏代嫣门口站了良久才做好了心理准备，转身走向张如泽的房间。
陪护已经去休息了，张如泽的房门紧闭着，陆青山深呼吸了好一会才鼓足了勇气，转动把手，推开房门。
房间里关了灯，有监测生命体征的机器还在滴滴的响着，十二点钟过了，时间进入4月31号，张如泽的大劫彻底过去，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问题，呼吸平稳似乎睡的很熟。
陆青山轻手轻脚走到他床边，借着点门外透进来的光看了看他的脸，然后把那些仪器匆匆扫过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一步都没迈，就忽然被叫住了。
“小陆总。”
张如泽声音低哑，听不出情绪，一句话完就要摸黑撑着胳膊坐起来，陆青山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去扶：“起来干嘛啊你，有伤不好好躺着！”
张如泽固执的要命，非要爬着坐起来，然后靠着床头定定的看着陆青山。
没开灯，陆青山只能看清楚他的轮廓，但张如泽锐利的视线却能刺穿黑暗直射他的脑海，陆青山咬了牙强装镇定，抬手啪的一声打开台灯。
他尽量心平气和的跟张如泽对视，说：“大晚上发什么神经，赶紧躺下去睡觉！”
张如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陆青山撇开眼，抬手去关灯：“我在这还能帮你躺好，我走了你可就只能自己扯着伤口挪了，麻溜的，躺下。”
张如泽的视线随着他转动：“我想要你一个答案。”
苏代嫣应该也睡了，整个别墅现在都是静悄悄的，在陆青山没有接话的间隙，只有医疗仪器还兀自响动着，使此时的沉默显得没那么尴尬。
聊一聊，很多心结就解开了……
苏代嫣的这句话在陆青山脑中萦绕，一来一回打消了他转身就走的欲望，使他犹豫了一会，在床边坐下，正色开口：“我想要你一个为什么？”
陆青山很正经，不是在开玩笑，张如泽也更加认真起来，眼神很坚定：“我下山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你。”
陆青山皱眉：“我没见过你，而且我也没去过什么归尘山，你找错人了。”
“当年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但是我顺利活到三十了，这就是证据。”
“不是。”陆青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也不记得你是不是见过我，找上我完全是瞎蒙，没死是运气好？”
张如泽眼镜不在脸上，他下意识去推，却摸了个空，无奈只好讪讪垂下手。
“你之前准确说出了我十八岁之前没下过山，说明你是见过我的。”
陆青山难看的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就是因为那句话，才决定跟着我的？”
张如泽缓缓点头：“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竟然是这句话？
竟然是这句话！
陆青山快要被自己气出心脏病了，他捂着胸口深呼吸，只希望能有一台穿梭时空的时光机，可以让他回到那天堵住自己要玩神秘的嘴。
乌龙啊！
天下没有比这更大的乌龙啦！
陆青山阴沉着脸勉强笑着，咬牙切齿：“你脑子不好吗？你忽然出现我是不是得查查你的底细，你又没隐瞒你身份，我能查到不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