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文昌一脸严肃地看着漆夫人:“母亲这个话往后就不要说了,县主亲自送亲就证明以后是吴府的靠山,如今整个平兴县都是县主的私产,母亲难不成要给漆府招惹是非,引来祸事?”
面对儿子的质问,漆夫人气得红了脸:“我是这个意思吗?还不是吴府想独吞这件功德,引得县主青睐。”
漆文昌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声音是无比的郑重:“父亲,漆府虽然家财万贯,可是这也是几辈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如今战事频发,说不定一朝一夕就会化为虚有,往日我们要攀附达官显贵,那些人也只当我们是些猫啊狗啊的,得了我们那么多银钱,却是半分口风都不松,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能搭上县主,县主是什么,那可是二品,是我们一辈子都攀不上的人,县主送亲、主婚,是我们天大的福分,莫让这福分因为你们的短视而被断送。”
漆老爷从祖上接手了漆府的生意,他并没有经商的天分,却足够勤奋,所以漆府还维持着体面,只是这体面却不堪一击,他时时忧心,总想找一个靠山寻求庇护,可是他们是商人,能接触的也都是一些小衙役文书而已,就算孝敬上去的银子也得不到一句赞赏,一切都变成理所应当,无数个夜里他都几乎要碎了牙齿了,所以的苦都只能往肚子里咽,现在,如儿子所说,他们的福分来了,他深呼吸一口,站起身:“文昌说的没错,二十日的婚礼一定要风光大办,漆府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全仰仗县主对儿媳的情分了。”
儿媳还没有过门却被家里的两个男人护着,漆夫人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可是见他们说的是家族大事,她丝毫不敢有异议,只默不作声。
漆文昌却不放过自己的母亲:“娘亲,你一定要善待吴小姐,这样漆府才能兴盛。”
漆夫人却有些不乐意了:“你们一个一个的,我还没拿她怎么样了就来教训我,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婆婆伺候她不成。”
漆老爷冷哼一声:“如果让你伺候她能得县主高兴,自然也是要你伺候的。”
漆夫人只感觉到一阵心寒,漆府的男人为了生意真的是不折手段,冷血无情,她强忍着一股怒气:“好好好,听你们的,听你们的。”
漆夫人拂袖而去,独留两个人男人面面相觑,漆文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官差还在,我去应酬应酬。”
漆老爷点了点头,扬了扬手:“去吧,你母亲那里我会敲打的。”
“是。”
一出房间,外面的喧闹声扑面而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喝彩声,似乎预示着漆府即将到来的盛事,漆文昌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脚步笃定地走入了热闹的人群。
章氏坞堡里灯火通明,赵将军领着一队部曲亲自接走了县主,今日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县主养了一窝白眼狼,今晚只怕是要去清理门户了。
天上繁星点点,夜风微凉,章始冷着脸打马而前,赵骏在她身侧,十分担心:“这件事情还是我出面吧。”
章始摇了摇头,自嘲地说:“既然他们断定了我会心慈手软,那这次就杀鸡儆猴,这些事情我总会面对的,不能时时刻刻都躲在你的身后。”
看着章始在黑暗中瘦弱的身影,想起即将到来的一切,赵骏实在不忍心,他经过战争,上过沙场,知道杀戮有多么的残忍可怕,而章始却逼自己不得不去面对,她对自己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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