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清脆的耳光声骤然而起。
朱星宇怔了怔，“哇”的一声哭喊出声。“我得救了，我不会死了，我得救了。”
秦莲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说完，她低下头，瞧了瞧银灰色衣摆。其上被溅起些许黑色泥点。
她有洁癖，看着那散发着怪味的斑斑点点，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心。然而，此刻条件有限，即便她再难受，也只好忍住。
杜清城似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正要启口询问，她却抢先朝他摇了摇头。转眼，她扭过头，吩咐徐三、徐四和徐净、徐童分成两组，轮流用树枝筏子抬朱星宇。
因着要抬朱星宇之故，秦莲笙一行放慢了脚步。好在当夜天色甚好，月光皎洁，能见度并不低。直到月上中天，秦莲笙一行十人方才走出沼泽，来到了清沂山脚下。
夜幕四合，油灯跃动。
叶氏盘着腿，坐在塌上，做着针线活儿。长子杜正卓已经回房歇下了，女儿杜正琴安详地睡在她的腿边。今日早间，杜清渊被召入宫，后来便没再回来，只是让汉生送了消息回来——有特别公务，需要离开一阵。
这时，一串轻捷而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悠悠传来。
叶氏不动声色地抬眼一瞧，那菱花窗外的身影分明就是白月。
怎么又是她？
今晚，白月已经进来了三回，一会儿是送茶，一会儿是送水，一会儿又是想要帮忙做针线。在她记忆力，白月还没有这么勤快过，而自从前年白月满了十六后，若非夫君杜清渊回来，她不吩咐白月，白月几乎没主动做过什么事儿。何况，白月今晚还不止五回从外偷窥。直觉告诉她，白月一定有事儿，而且还是和夫君杜清渊有关。思及此，她不由想起近来白月对夫君的痴望和怨念表现得越发露骨。难道……
想着，叶氏的心不由一紧。
一抹刺痛从指尖传来。
叶氏定睛一瞧，只见针尖不小心刺破了手指。一滴猩红的血珠，犹如红玛瑙般在白莹莹的指尖乍现。
她将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吮吸了一下。一抹腥甜在她舌尖漫漾开来。
窗外的白月驻足片刻后，终于默然离去。此时，叶氏也终于打定了主意。她将手中未缝完的荷包放到簸箕里，匆匆下了榻，趿拉上鞋，走到门口，差人去唤她的另一个大丫鬟萍香。
今晚，本是萍香值夜，方才是她让其去后院整理小库房了。
萍香长得寻常，三年前由她做主，许给了夫君杜清渊的长随汉生。两人去年添了一个儿子。她和夫君商议过后，将两人的身契还给了他们，还帮他们脱了奴籍。眼下，两人在外买了一座小院子，又接了汉生的爹娘来，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
叶氏刚刚把女儿杜正琴抱回内屋床上，为其盖好被子，便听到外屋传来了脚步声。她又为女儿捻了捻被角，方才匆匆走回了外屋。
“夫人，可是有事吩咐？”萍香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向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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