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却遮住所有思绪。
唯有静谧在流淌，赵芳儿心里此时倒是十分平静，不管结果如何，她该努力的都做了，这条路不通，再想其他法子就是，活人不至于叫尿憋死，总之，开办布料厂，她势在必行！
“你知不知道布料是属于国家重要物资？如果你以个人身份开办布料厂，会对国有企业造成多大冲击？而且私人生产的布料如果流入市场，是否会打乱现有市场的稳定？”
一连三问，甄辉此时锋芒毕露，温和终究只是虚无的表象。
然而面对这三问，赵芳儿反而松了口气，这是开诚布公的开始，她相信，既是考验，也是机会。
“首长，这些我都有考虑过，不过，我认为允许个人开办物资厂，有利无弊。”
赵芳儿目光灼灼，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有压力才有动力，咱们现在的物资市场虽然平稳，但这样的平稳是落后的，犹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活力。”
笑了笑，明亮的眸子里攥着耀眼的光芒，“首长，您知道G省S市现在的变化吗？经济改革短短半年多时间，S市的变化简直翻天覆地，难道改革带来的冲击咱们能说是不好的吗？”
甄辉脸色微变，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竟然敢用这件事打比方，不过……
突然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难道你以为你的能力能跟最高领路人相比？你可知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到时候只怕活水没进来，祸水汹涌，这个结果不是我，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担得起的！”
上位者的气势压倒过来，赵芳儿没有在意他的轻视，更没有畏惧他的气势，目光直接看了过去，一字一句说道：“我的能力当然无法跟首长媲美，但我相信一个道理，旧事物一旦走到尽头就一定会迎来新的变化，变则通，不变则死！”
这不是她盲目的自我想法，而是历史大势所趋，经济开放只是一个开始，最后犹如塔罗牌一样，所有旧事物都会节节崩溃，被新变化所代替，这，也是她的自信由来。
这样的改变，没有人能改变。
甄辉目光越发锐利，然而赵芳儿不闪不躲，眸中不是强装镇定，而是真的平静，不，应该是，那是自信。
这是一场无声的考验，甄辉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赵芳儿说的这些，他能没想到吗？不能秉承理解领导理念想法的，已经回家养老去了。
“赵芳儿？”
“嗯？嗯！”
突然被喊了一声名字，赵芳儿愣了一下，眸中有些疑惑，分明在问，喊我干啥？
甄辉没有回答她的疑惑，放下茶杯，淡淡道：“今天你在这儿说过的话，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说起，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你走吧。”
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非常直白的赶客。
说实话，赵芳儿内心是有些懵逼的，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人家可是首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心思怎么会被自己摸透。
“首长的提醒我记住了，那，芳儿告辞，叨扰了。”
“等等。”
赵芳儿眼睛微亮，还当有好事，“首长还有什么吩咐？”
从失落到期望几乎是一瞬间，甄辉眼里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却冷着脸看了眼桌上的蛋糕，“咱们无亲无故，你这个上门礼，还是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