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灿知道这户人家,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孩子。是汶上城里其他家族的亲戚,被介绍过来租赁了邑这边的田地。
景一家人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景媳妇(景婆)老实的连句话都不会说,见人就往后躲,长年累月也没有见她说过什么。没想到的是,她的侄女竟然长的这样水灵。
周书灿笑盈盈的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还没说话,花又开口道:“子骞啊,她也叫花!这可不行啊,我刚和景婆说了,这孩子要换个名字,不然和我重名了。人家喊我,还以为喊她呢。”
周书灿汗颜,心里想“除了子库,谁会喊你啊!”
想归想,面上还得说的过去,仍然看着小姑娘说:“小姑娘,那你的意见呢?”
小姑娘可是一点也不怯气,水灵灵的大眼睛象是会说话一样,直冲冲望着周书灿,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说:“拜见小公,既然花姊姊说我的名和她重名了不方便,那小公您就帮我改一个名吧。”语气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小家碧玉的忸怩状。
周书灿微微一愣,心中一丝波澜划过,暗道这小女孩可是见过世面的。
“嗯……我想想啊!你……你就叫‘花朵’吧。只是加上一个字,不影响你之前的名。你看行吗?”
“花朵”,这算什么名啊,呵呵,呵呵!
周书灿自己说出来这名字都感觉有点惭愧,他好歹也是满腹经纶之人,可偏偏起不出来好名字。满肚子的诗书都拌着粑粑拉出去了吗?
那些“腹中有书气自华,圣贤为友品自高”、“胸藏千百计,腹中有乾坤”,怎么就在他身上变了味呢!
满腹经纶比喻人很有学问、本领。
《周易·屯》:“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经纶:整理丝缕,引申为人的才学、本领。
呵呵,谁能说周书灿不是满腹经纶?博士啊,可是……可是!唉……
小姑娘两眼发光,神采奕奕,朱唇轻启:“谢谢小公,那我以后就叫‘花朵’了。”
周书灿囧的耳朵红透,难为情的说:“好的,那就这样吧,去干活吧。”说完,不等花朵回答,自己转身逃一样的离开了。
惭愧啊,真的好丢人!光大学他都上了十年,竟然给别人起个名字都起不好!也不坏他的博士论文写不出来,还是肚子里书太少了。
不去说花朵是如何看待周书灿的,反正是周书灿感觉自己今天这脸丢大发了。他也不检查工地进度了,自己狼狈的回到马车上,拉起被子蒙着头开始睡觉。
他今天本来就起的晚,已经是睡到自然醒了,一点困意也没有。现在又加上羞愧,这种状态下能睡的着才怪。他煎饼一样翻来覆去,一会连耳朵都是硌的疼,浑身更加的难受。
思来想去,他干脆也不睡了,做起来收拾了被褥,折叠好床板,拉开桌子。没办法啊,子青不在,这些活现在只能他自己做。
他伸头看看车窗外,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挖土挣钱了。只得转身回来,拿出炭盆放在角落点燃,又拿出纸墨开始练字,打发无聊的时间。
挖渠的人都是老弱病残,其中不乏好吃懒做之人,他不看着这些人,这些人更是不努力的干活了。他不指望这些人真的能挖多长的河渠,只要这些人能天天呆在工地,不在新村无事生非就行,这就是他的初衷。
“当,当,当……”
三声敲打车门的声音,周书灿放下毛笔,拉开车厢上的小挡板,看向车头问:“谁啊?俄,花朵啊,有事吗?”
车辕处站着小姑娘,一身麻布做的短打扮,掩盖不住青春靓丽。
她几步走到车窗前,仰着头看向周书灿,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散发着浓浓的光芒。
“小公,我想……我想问下,土方是怎么算的?”
呵呵,呵呵!这是没话找话的搭讪吧!
周书灿就是这认识,他可没有其他的想法。景婆让花朵来做工的时候,肯定把工资待遇都问清楚了。再说,就是没有问清楚,花也会清楚的告诉她。
不过,周书灿不想拆穿小姑娘,只是不冷不热的说:“花朵啊,你不用考虑土方怎么算,那有花计算,你只要一直挖土就好。去吧,多挖一会儿算一会儿。”
他清晰的记得,她告诉过他:你若无心,怎么会在乎搭讪?!
花朵也感觉出来小公的态度,微微愣怔之后,立马恢复常态,一副含羞的表情说:“知道了,小公,我就去。”
“当!”
不待花朵转身,一声重重的声响,周书灿把小窗户关上。
花朵的脸色瞬间转变,冷冷的眼神盯着那紧闭的车窗!
……
时间飞逝,不管周书灿如何的冷淡,花朵小姑娘仿佛不曾会受伤一样,仍然是以各种借口接近他,让他不得不起警惕之心。
好歹他也来春秋时代两年了,他可不认为这时代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女子。更何况他顶着闵子骞这副病怏怏的身体,个头小得从外表上看比同龄人要小一两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呵呵,就算是哪有少女不怀春。一副外表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瘦骨嶙峋的病怏怏身体,能有哪个少女看得上呢?
更何况周书灿实际年龄是三十岁的成年人,受过高等教育,他自认为他的世界观、人生观都是健康阳光的。他看花朵,那就是“花朵”,没有花开的花朵有什么可看的呢?
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周书灿让小宝把景找到议事大棚。想借景的辈份,稍微管教下花朵,让花朵收敛一些。不然他直接对待花朵的话,怕伤害小姑娘火热的心,再惹出来寻死觅活的情节,那就更不好了。
景真的是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身后跟着于叟,两人一起来到大棚。
周书灿微愣之后,先和于叟打招呼:“于叟,来了,坐。”
于叟家地的产量是所有佃户中最高的,交粮的时候也是最积极的,周书灿当然要给他面子,人都是需要捧的嘛。
于叟常年不变的笑容,常年不变的从容淡定,“拜见小公。多谢小公。”
他并没有落座,继续站着说:“小公,我是来问问小公您需要婢女吗?”
这问题一时让周书灿不知道如何回答,狐疑的望着于叟。
于叟继续淡定的说:“小公,我家人都来新村团聚了,我两个女儿也来了。如果小公不嫌弃,我想让她们来给小公做婢女。我见伺候小公的都是男子,毕竟男子没有女子心细,所以来问问小公,需要不需要婢女?我家俩女针线活、洗洗涮涮什么都在行,人又干净整洁,年龄也不大,都和小公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