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有两个,‘他境’和‘吾境’,”臧晓宇只好硬着头皮作答,“人名有两个,‘公亮’和‘盗贼’。”
“地名个数说对了,人名没说对,”说着,裴老师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好,再回到讲台上,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擦右侧额头上的小汗珠,再低头看看擦过汗的纸巾,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一不小心把中午新补的粉底擦掉,“还有一个人名,是‘使客’。”
“啊——”臧晓宇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使客人怎么怎么样’的‘使客’呢。”
“不是那个‘使客’,咱这篇阅读里面,‘使客’是个人。”裴老师将擦完汗的纸巾放到衣服口袋里,再回答臧晓宇,回答完,又看看她手上的卷子,“好了,我们说说句子里的‘他境’和‘吾境’……”
臧晓宇困得快要站不住了。他已经听不进去什么课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考虑坐下,更不考虑趴桌上小睡一会儿,时而能听到裴老师在讲句子里有几个动词,时而听不到,只能听到一堆混沌的话语。好累,就像在冰场上滑了很多很多圈一样,累得臧晓宇恨不得叫苦不迭。
“不行,我不能睡,我要是睡过去了,待会儿咋去基地啊?”
正在臧晓宇要放弃挣扎的时候,脑海里一根弦把他拉回原处。紧接着,他眼前浮现出初见金妍尔时她的样子。仿佛有根金手指点了他的脑袋,臧晓宇立马就清醒了。他不知道裴老师讲到哪儿了,得赶紧接上。
“……所以这道题选2B。”裴老师刚好讲到结尾。完了。这道题他几乎一点都不会,他本来指望听裴老师讲,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裴老师讲的时候,他差不多什么都没听进去。算了。臧晓宇往这道题的题号上画了个大大的圈,红笔画出大而醒目的圆环。
教室里响起的《致爱丽丝》,是那么动听悦耳,音阶如流水。
“先讲到这儿,剩下半张卷,回去都自己琢磨琢磨,”伴着下课音乐,裴老师拿起桌上的灰卷子和红笔,装到她的吐司包里,“明天我继续讲,大家别忘带卷子。”
“余正弦,余正弦,余正弦!余——正——弦!”
臧晓宇叫了余正夏几声,余正夏却纹丝不动,臧晓宇看到,他在对着一张灰卷子出神,好像是张数学卷,不知是不是林老师今天上午派课代表发的统计卷子。
“余——正——弦!”
臧晓宇往余正夏后背拍上一掌,总算把掉进卷子里的余正夏捞了出来。
“你随笔本借我看看呗,”臧晓宇说,“我看看作文该怎么写。”
“余妹妹,别直接给他看,”还没等余正夏答话,言道明便对他同桌说,“他要看,收他钱,一篇一百块。”
“我家里没钱,穷得我都凿壁偷光了,所以……”臧晓宇故意只说了一半。
“余妹妹,不给,他连一百块都不给你。”言道明又对他同桌说。
“算了,还是给吧。”
余正夏抽出背包里的随笔本,交到臧晓宇手上,臧晓宇连声道谢,一把将随笔本塞进书包里。
“你这么欺负我们余妹妹,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言道明边继续刷网页,边看了看臧晓宇,“哎,小宇子,你出了学校还要学习啊?头次看你放学往书包里装书。”
“不然呢?”臧晓宇说着,拉上书包拉锁,“去基地那边还得学会儿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还是算了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慢慢补吧,别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言道明语调深沉,“你这么困,待会儿咋训练啊?”
“没事儿,硬抗。”臧晓宇背上书包。
“好吧,祝你好运,”言道明的手指继续摆弄着手机屏幕,“行了,追个女生,差不多就得了,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你女神还不一定相中你。”
臧晓宇眼里,忽然冒出两团明亮的火。
“嫌累就不追了,那还叫爱吗?”臧晓宇大声说。
言道明想,臧晓宇的确说得很对。
“行了,我得去练滑冰了,”臧晓宇离开座位,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拜拜!明天再见!”
跟几个小伙伴说过拜拜,臧晓宇迈着疲惫却仍显有力的步伐,走出教室,再由侧门走出笃学楼。下了课,他的疲倦减轻不少,这让臧晓宇宽了些心:他不用担心下午的陆地训练能不能撑过去了。
西坡大街两旁,阳光细细碎碎,透过树叶与树叶间的空隙照进来,流到地面上,成了明亮的斑斑点点。人行道上,臧晓宇见不到太多人影,除了前方路上一对手拉手的小情侣,以及远处鞠家三姐妹小小的身影。
现在,臧晓宇非常想知道,如果他和金妍尔,也能像他们两个一样,手拉手漫步而行,该有多棒。
不可能的,别想了。金妍儿而只能跟那个姓蒋的牵手一块走,不可能跟你牵手一块走的。
谁说的?谁说一定不可能?
臧晓宇告诉自己,他现在正往前奔跑,金妍尔就站在前方不知有多远的终点线上,只要他跑下去,接着跑下去,不中途退出,金妍尔一定会是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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