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立刻问道：“什么任务？”
铁开山挥挥手：“大家先回去，待打退敌人后我再告诉你们。”
见众人有些不信，他沉声道：“军中无戏言！现在我没时间和你们细说，先回去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憋着一肚子火回转营房。
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众弟子哪里坐得安宁，尽皆神色焦急，有的甚至唉声叹气。
在这种折磨一样的煎熬中，终于，东方开始微微发白。
也许是知道了没有成功的希望，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妖族大军终于撤退。
听着外面渐渐止息的声音，很多人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过去了……
等到天色大亮，清点伤亡人数，一夜奋战，死者万余，伤者翻倍。而妖族一方几乎和人族持平，这个结果倒是在铁开山的预料之内。
虽然论单人战力，妖族要高于人族，但此次一是占了关隘之地利，居高临下。二也是铁开山指挥得当，三军将士奋力拼杀、舍生忘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军并没有受到真正的影响，若是铁开山真的被影子刺客杀死，那么，没了主帅的人族大军，纵然再如何训练有素、拼命杀敌，也难保不军心大乱、士气全无，最终被对方冲破防线，一溃千里。
所以说，三军之帅，便是将士们的主心骨，一支军队的灵魂。
半日后，战场打扫停当，铁开山与元正豪等将领在帅帐内商量对策，直到天黑。
吃过晚饭，又是一天星月满挂夜空。
道缘等弟子正在营房休息，门帘一挑，铁开山沉稳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元正豪与顾成飞二人，众人一见，连忙起身行礼。
示意大家坐下，铁开山的目光逐一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沉默半晌后才说道：“你们可能很奇怪，妖族占我边城，攻我关隘，为何我只是按兵不动，被动防守，却不说战场冲杀，夺回失地，为死去的将士报仇，是么？”
他苦涩的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或者说还没有一个好的时机。妖族的实力很强，单兵战力更是远胜我们，所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纵然我凭借着战阵的变化和装备的精良，也无法保证将士们不死伤惨重……”
“身为一军之主，我的责任固然保疆为土，抵御外侮，但我首先要做的，还是手下将士们的性命安危，无视下属性命的将领，不但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将领，更不是一个称职的将领！”
“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我铁开山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但用无数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荣耀和地位，我自问还做不出来，也不屑去做！”
“但既然今日对方出招，那我们就不能不接着，这是身为军人的责任，更是身为军人应该有的胆气和傲骨！”
“诚然，每一场战争，无论规模大小，总会有人死去或者伤残，他们的家庭或许会因此支离破碎，他们的父母妻儿也会伤心欲绝，悲痛万分……”
“但，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只有勇于抗争，我们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上生存下去，更好的生存下去，为了我们心爱的人，为了我们必须要守护的美好，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义无反顾！毅然决然！”
众弟子大多都是少经世事，甚至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此刻听完铁开山的这一番话，不禁为之动容，心中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