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儿一边包饺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范梨花的话。她的注意力可不在手上的饺子,她在注意南屋里的动静。
她给陈江潮吃了一颗限量版丹丸已经三天了,陈江潮一直昏沉睡着,范梨花叫他起来吃饭,他趴几口就又回屋里躺下。范梨花只当大傻儿子过年犯懒病,也没多啰嗦。也难得落个清静可以好好准备大过年的饭食。
北方过年习俗大多初一到初五家里不再做饭食,都在年前预备好。可是小乌村的习俗却是大年初一到十五是不能做饭的,必须在大年三十准备好半个月的吃食,一家五口人,要准备的吃食还不少。
“写点什么好呢?”
陈云潮嫌屋里没有长桌,特意把笔墨纸砚拿到灶间的大桌子上。其实他是想在自己媳妇面前露一手。他举着毛笔做苦思冥想状。
李恬儿把包好的豆包馒头下锅蒸,根本没注意陈云潮。
“张灯结采迎新春,欢天喜地庆佳节。”
陈云潮朗声说完又摇头否定,“以前写过了,再写没新意……春日祥和幸福年,彩灯高照平安门。不,不好,太普通!”
陈云潮走到李恬儿身后,弯腰看她摆生馒头,一层一层,摆成花一样。
“桃花你真能干!”
“……”
陈云潮刚站在李恬儿身后,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陈云潮会突然夸她。说得好像陈云潮才认识李桃花一样。
李桃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心灵手巧,嫁给陈云潮三年,陈云潮对她却一无所知。现在整天看她这也好那也好,时不时地说几句夸赞的话,有时候趁着只有两个人时,还想跟她搞暧昧。
对付这种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男人,冷落无视是最好的办法。
李恬儿当没听见陈云潮的话。
“桃花,你听我这个怎么样。春满人间欢歌阵阵,福临门第喜气洋洋。是不是听着更喜庆?”
“好,真好。”
这时范梨花拉开门从外面进来,一边在门口跺上的雪,一边连赞陈云潮的对联好。
“还要再写几个福字贴在几道门上,窗玻璃、米缸和仓房上也要贴上。过年就得有过年的样子,一年更比一年强。”
范梨花跺完脚正准备往屋里走,院里有人喊门。她马上眉开眼笑,知道又是邻里乡亲来找她儿子求春联了。
陈云潮伏在大桌子上写了一上午,李恬儿范梨花在灶前忙着做年夜饭。陈江潮出来喊肚子饿,范梨花让他再忍一会,团年饭一会能做好。陈江潮嗯嗯应了一声,拉开小屋门,让在炕上睡回笼觉的陈海潮陪他到院子里玩。
陈海潮不理他,他上前拉他起来。陈海潮迷糊着双眼勉强穿上鞋陪傻大哥走到院里,两手操在袖子里缩着脖子靠在背风的墙上。
堆放了几天的积雪已经有些脏了。陈江潮拿起铁锹在雪堆里挖来挖去。陈海潮双眼望天,耳边听着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手里开始痒痒。
范梨花只买了四挂鞭炮,大年三十吃年饭前放一挂,夜里子时关财门迎新春放一挂,大年初一早晨开财门放一挂,还有一挂要留着初五早上迎财神放。
没有多余的鞭炮给他放!陈海潮吸了吸鼻子,这时才注意到陈江潮堆了一个雪人。
“大哥,可以噢!这雪人堆得像模像样。我都堆不出来。”
陈海潮没有夸张,陈江潮堆的雪人跟冰雪雕塑一样,五官都立体呈现,乍一看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