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载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页加入书签远处传来禁军收剑入鞘的铮鸣，惊醒了悬在飞檐下的冰凌，叮叮咚咚落成碎玉。
"；臣等恭贺陛下、娘娘——"；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撞碎了皇城最后的阴霾，苏瑶却在这震天响的庆贺声中攥紧了萧逸的袖口。
她发间的水精石簪正将最后几缕流萤纳入簪体，北疆沙盘光影里某处雪山突然亮起红芒，转瞬即逝。
禁军统领捧来沾着雪水的虎符时，萧逸的指尖在残缺的"；镇"；字上反复摩挲。
十年前苏老将军握着他的手在沙盘推演，核桃木做的城池被烛火熏得发亮，如今真正触到这冰凉的鎏金纹路，倒比记忆里轻了许多。
"；瑶儿你看，"；他忽然指着沙盘某处轻笑，"；当年你非要在这里埋杏花酿，害得父亲以为敌军突袭......"；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苏瑶的眼泪正无声地坠在虎符上，将"；北疆"；二字洇成深色。
战斗结束后，士兵们开始忙碌地清理战场，将破碎的兵器、残骸收拾起来，侍从们则忙着布置庆功宴的场地，摆放桌椅、悬挂灯笼。
三声鸣钟穿透云霄，钦天监的铜兽不知何时已归位。
百官提着官袍在雪地里疾行，朱紫青绿的衣摆扫过冰面，倒映着漫天重聚的星子。
礼部尚书跑丢的皂靴卡在梅树枝杈里，被小太监举着竹竿戳了半刻钟——直到萧逸突然朗声大笑，震得枝头积雪扑簌簌落了老臣满头。
庆功宴的灯火次第亮起时，苏瑶正倚在摘星楼栏杆上轻嗅腊梅，那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
金丝炭烘得她指尖发烫，方才饮下的屠苏酒却在喉间酿出涩意。
楼下传来西域使节惊叹琉璃盏的喧闹，混着教坊新排的《破阵乐》，那激昂的音乐声震得楼都微微颤动，将血腥气冲得七零八落。
"；娘娘！"；侍女捧着鎏金食盒气喘吁吁地登楼，"；陛下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梅花酪......"；话音未落，食盒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苏瑶拨开缠枝莲纹锦缎，看见白玉碟中的甜点正泛着诡异青芒，而本该点缀其上的糖桂花竟凝成霜花形状，那青芒透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萧逸的脚步声在转角处响起时，苏瑶已经提着裙摆跃下栏杆。
她发间水精石骤然迸发的蓝光，将檐角蹲守的青铜獬豸照得纤毫毕现。
神秘人破碎的面具残片不知何时聚成环形，中央悬浮的骨笛正渗出墨色汁液，将积雪蚀出星图纹路，那墨色汁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小心！"；萧逸的龙纹扳指突然滚烫，烫得他掌心发红，他飞身扑来将苏瑶护在怀中。
骨笛在触到水精石光芒的刹那炸成齑粉，墨汁却在空中凝成八个血字：
【七星归墟日，山河照影时】
寒风卷着冰碴掠过苏瑶骤然苍白的脸，那冰碴打在脸上生疼，她发簪里收纳的流萤突然躁动不安。
萧逸伸手欲揽她肩头，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宫灯光晕里扭曲成奇怪的卦象，而远处庆功宴的喧哗不知何时已归于寂静。
"；陛下！
娘娘！"；禁军统领的惊呼从百步外传来，"；祭天台上的日晷......晷针在子时位置......裂了！"；
苏瑶低头望着掌心，方才被梅花酪冰出的红痕正慢慢浮现出星芒形状。
萧逸的龙纹扳指裂纹深处渗出金红液体，在雪地上蜿蜒成她再熟悉不过的北疆古道——那是父亲手札里用朱砂重点圈出的，传说中藏着上古祭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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